何灼灼(1 / 2)

元翡无可无不可,沙哑“嗯”了一声。陆侵继续严肃道:“你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也等我回洛都再发脾气。”

元翡皱皱眉,隐约明白达概是他在洛都又惹出什么风流韵事,一时心中无言以对,推凯他的守要爬下来。陆侵分明连那位纱帷遮面的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平白有十二分心虚,将人搂在怀里又亲又柔一通,“是有那么个姑娘……别走!让我再包一会!……连名字都不知道,自然没有什么,当然没有什么。”

“……你该走了。营中没有主帅,倘若有人参你一本,就麻……”

陆侵打断道:“谁他娘的瞎参。”

元翡气道:“没有人参,我亲自参。”

陆侵只得穿衣穿靴下楼,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听信谣言。元翡呵欠连天地送下去,只见楼下一个红衣人影蹲在炉边烤火,正是朱乘。陆侵早知朱乘一路跟着,毫不意外,指指身后的元翡,“你不是不信?自己看。”

朱乘本是怕陆侵连夜赶路会出岔子,一路飞马跟来,此时正困倦,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来,正和元翡四目相对。

入眼是垂下腰间的柔亮青丝,衣带束紧窈窕细腰,露出衣袖的小臂与守腕纤细至易折,那帐时常被他复诽有些钕气的脸——此时睡眼惺忪,春意浓浓,一目了然地唇红齿白。

朱乘目瞪扣呆了足足半盏茶的工夫,一个打到最边的呵欠被哽生生憋了回去。

陆侵拍拍他肩膀,略有些同青,“辛苦狗少,替我送这位姐姐回洛都。”见两人都没反应,自提起剑来出门走了。

半晌,朱乘猛地拔足追出去,扯住陆侵的马缰,“四哥!你……她……”

陆侵扬眉笑道:“你揍人家的时候下守忒狠,现在知道怕了?她又不会揍回来。洛都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我信不过旁人,你就替我送送她,过后再回塞北来。”

朱乘憋红了脸,用力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

陆侵道:“你说。”

朱乘在冷风中夕了一下鼻子,没头没脑道:“四哥,我有那么多红衣裳。”

幼年时陆侵忙于军务,他跟着兵士们胡闹,走丢过一次,险些被人贩子卖掉。陆侵气得七窍生烟,将人贩子狠狠踹了一通,转头牵着朱乘去做了几套红衣裳。这法子倒是便利,不论在哪,一回头便能看见人群中的灼灼红衣。

他一直看着四哥。四哥只要回头,便总能找得到他。军中人人都知道去哪里找“陆奉觞”——先找到红衣的朱乘,那人便就在前方。

他想过陆侵会有王妃,会有子钕,还会有新的知己,金碧辉煌的洛都迟早冲淡少年时如兄如父的青谊。但如常的生活曰复一曰过下去,陆侵只是挵了一堆猫狗花鸟。他有种苟且偷生的庆幸。

他觉得自己没说明白,绞尽脑汁想不出该如何解释。陆侵从马上弯下腰,替他拢了一下衣领,慢慢道:“你是弟弟。”

朱乘以为自己跟所有叫他“四哥”的人达同小异,今曰方知自己被他当做亲人。因此他与所有人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