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赶快把b版也给他看。”
“皮版?怎么还要印皮的?不是说好了做棉布的么?”柏文强一头雾水。
“什么皮的毛的,是abcd,英文字母的b。哥你真得多读书了,当老板也得学点文化知识。”柏丽娜忍不住埋怨自家阿哥,噘着嘴把另一个花型也拿出来。
瞪一眼自家妹子,柏文强心想如今正是挣钱的好时候,哪有功夫去读书。伸手接过b版花型一看,还是皱眉。
“怎么这个花型的尺寸也这么古怪?”
这花型一看就是跟那个龙凤呈祥是姐妹款。那个是团花,这个是条状。花边不像花边,花型不像花型。摆在当中,直接铺也是孤零零的,对裁开又不知道能干嘛?
总之一样稀奇古怪!
“就是要稀奇古怪才好!喏,诀窍在这里呢!”罗芙馨接了话,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床品设计稿摊开给他看。
难道还有第三个花型?柏文强都惊呆了。接过来一看,却不是花型,而是设计稿。
一看这设计稿,他的双眼就跟通了电似得,叮一下就亮了。
这次设计的床品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小福星搞了个大手笔。
以前都是一个花型就做定所有,这一回却是用两个花型,剪裁拼合在一起,用不同的组合的方式作出床单被套和大小枕套。难怪尺寸都这么古怪,原来是要裁剪后再拼接。
这就等于给花型加了密,没有正确的密码,这两个花型就是“乱码”。别人就算盗印了花型去,拿着“乱码”也做不出正确的成品。就算勉强做出来了,也是个“十不全四不像”,这种床品谁会要?做多少都是赔本买卖,砸手里。
盗印花型都是为了赚钱,赔本的谁要干?如此一来,岂不比把花型藏着掖着更防盗!
柏文强喜形于色,可转念一想,又有疑虑。
如此一来,盗印的人是要倒霉了,可他们自个的成本也要上升。毕竟做一个花型只要开一个版,做两个就得双倍。另外,还是那句老话,布印出来总是要卖出去的。就算能让一开始盗印花型的人掉坑里,可等他们把做好的床品往外卖,这秘密依然保不住。别人买一套床品,回头自己也学着拼接去,还不是照样能盗走花型?
罗芙馨点点头。
“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别个非要盯着我们盗版,那也是防不胜防。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干活,不挣钱。只要我们自己能创新,走在别人前头,就能吃头口水,挣头碗饭。他们要挣,也只能捡我们吃剩下的。这就是区别!你说,你是想吃头口水,还是想吃别人的剩饭?”
那当然是要吃头口水!这领头的才能挣到最多的,往后是一蟹不如一蟹,烂大街的货不值钱。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你想挣的比别人快,比别人多,就得多付出,多创新。”
柏文强点点头,心服口服。
那还等什么?机会不等人,发财要趁早,赶紧的行动起来。
把两个花型往肋下一夹,柏文强伸手做个潇洒的动作,转身就跑工厂去。
他心里是准备挖坑等人往里跳,可到了厂里却要做出十二分严肃认真的“防盗印”的架势。
花型明明是上午就拿到了,可不着急开版,而是找车间主任和打样组长吃饭。
把两位小领导请到小饭馆里,好酒好菜一顿招呼。推杯换盏之间,柏文强自然是大叹苦水,抱怨自家的好花型都被一班盗版给糟蹋了。两位小领导闻弦知音,纷纷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他的花型一定“严防死守,密不透风”,花型要是从厂里漏出去,尽管找他们两个算账。
第243章 :柏文强做戏
这些话,柏文强是一个字也不信。他能请客送礼,难道别个就不能?别人还会塞钱呢,可比他厉害多了。就算这两个说到做到,工厂里那么多工人,那么多眼睛,那么多手脚,他还能个个都收买了不成?防不胜防!
没办法,人都是利益驱动的,只要有利益,就备不住损人利己的事发生。
除非他自家开个印花厂……那也防不住盗版。
眼下这就是个姿态,与其是防盗版,不如说是直接告诉别人,他柏文强又要开新花型了。大家做好准备,随时欢迎盗版!
当然这次是“请君入瓮”,不怕被坑尽管来。
这一顿饭就花了小一百,抵得上别人一个月的工资。要是平时他得心里骂娘,可这回却心里偷着乐,就等着这二位回厂里给自己宣传宣传,让更多人掉坑。
吃完饭,他也不回去,就在水洗车间里找了个地,裹上别人刚做出来的印花布,埋头大睡。水洗车间里热气腾腾,暖和极了,一点不冷。
至于外面怎么传他的小话,他一概不管,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饱睡一场,捋了捋头发,揉了揉脸,又晃晃悠悠到厂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两斤水果糖和橘子苹果什么的,送到打样车间和制版室,请那些姐姐阿姨们吃。
这年头做个布老板也不容易,外人就看见老板卖布挣钱,却不知这其中的辛苦。
厂里的大鬼要巴结,车间里的各色小鬼也得拉拢。不然关键时刻,小鬼给你掉个链子,使个绊子,那损失可就大了。就譬如后半夜印花的顺序,排前排后多少要紧!还有干活的时候仔细些,邋遢些,出来的成品就是天差地别。
要不老话怎么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
车间里一班“太太们”都认识他,轻纺街难得一位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年纪像他这么轻,能混出个门市部,一年挣上十来万的布老板,可是鳞毛凤角。多少人盯着他这块唐僧肉,想给他介绍对象,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跟外面那帮老狐狸周旋,他是一点不怵,就怕跟这些“太太们”打交道。
这班娘子军可厉害,武力值高,嘴皮子利,仗着都是“太太们”,可不怕他这个小伙子。跟他开玩笑,那是什么样的荤话都敢说,有时能把他一个大老爷们臊得没地方躲。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面对这成千上万只鸭子。光是呱呱叫,能把他耳朵都炸了。
他是既不好得罪这帮娘子军,又不能真让她们给活吃了。好话也说,歹话也说,还得时不时孝敬点小情小意哄着。
磨干了嘴皮子,终于把这群娘子军给哄舒服了。
女人们难缠,但也好懂。她们要的不多,就是嘴里吃点甜的,耳朵里听点好的,哄舒服了就念你的情。
承了你的情,她们干活就仔细些,勤快些,不叫你出无谓的废品。平时有多张个眼睛耳朵帮,你盯着些,受益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