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疼得直咧嘴,可又不好意思喊,只能忍着。
黄菊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口水都往她脸上喷,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气,熏得她差点要吐。
她心里是万分懊恼,后悔自己跳出来揽事。这下好了,真遇上了个疯老婆子。
这一切罗芙馨都看在眼里,心里是一点也不同情白雨。这就叫害人不成反害己,全是自找的。
拉拉杂杂讲了一大堆,也不管白雨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黄菊花就拉着她又是哭又是嚎。说来她也只会这招,毕竟这招在农村管用。
可这里不是农村,是城市,又是学校门口,吵吵闹闹非但不管事,反而惹人厌烦。
学生虽然单纯热血好冲动,可年轻人的冲动往往不持久,三分钟热度。一开始大家就是看个热闹,要是前因后果能搞个明白,那还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可偏偏黄菊花拉拉杂杂闹不明白,好多人就开始觉得厌烦起来。
再加上门口围着这么多人,早有人去通报学校领导。
一听有人在校门口闹事,领导当即就过来看看情况。
结果这一看,就见到一个疯老婆子攥着一个女学生的胳膊不放,疯疯癫癫又哭又嚎,当即怒不可遏。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救同学呀!”伸手一指几个男生,喊道。
“还有那个老婆子,你是干嘛的?赶紧把学生放开!没瞧着把人都捏疼了吗?赶紧的。”又指着黄菊花怒喝。
乡下人怯官,这领导一出来,黄菊花就不敢撒泼了,吓得手一松,放开白雨。
几个男生见状,赶紧把白雨拉过来,推到罗芙馨旁边,把这俩小姑娘都护住。
罗芙馨抱着脸盆看了白雨一眼,看似关心实则嘲讽。
“白雨班长,为了我,你受苦了。”
白雨气得直咬牙,捂着手腕子一声不吭。
“你,你是谁?干嘛管我?”见了学校领导,黄菊花还要耍横。
教导主任一瞪眼。
“我是这个学校的领导,你又是谁?为什么到学校门口来闹事?为什么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你说,说不清楚,我就叫警察来抓你,让你去派出所说。”
一听叫警察,这老贼婆就吓得胆都破了。两条腿一软,噗通又跪下。
“哎呀领导同志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我是良民啊!”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良民不良民,又不是日本鬼子扫荡,怎么乱说。不仅乱说,还下跪。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封建糟粕!
现在是新中国,新社会,不搞国民党反动派小日本鬼子那一套。
“赶紧给我起来,像什么样子!”
领导震怒,黄菊花立马蹭的站起,缩着肩膀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老婆子搞不灵清,教导主任只好问周围同学。
“报告主任,这个老奶奶是来找罗芙馨的,她认识罗芙馨。”白雨趁机又把罗芙馨拖出来。
“谁是罗芙馨?”
“喏,就是她。”伸手一指身边。
罗芙馨也不躲,看着教导主任。
“报告主任,我跟这个老人家没关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头。
“怎么会没关系?你姐罗大妞是我媳妇,我是她婆婆!”黄菊花拍着大腿叫起来。
“她说的是真的?”教导主任问。
罗芙馨摇摇头。
“我姐去年就离婚了,哪里还有什么婆婆。”
“离婚?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姐她前夫外面有人了,而且还搞大了肚子。我姐和他过不下去,就离了。离婚申请还是那男人单位给开的,厂里领导都同意的。”罗芙馨据实回答,丝毫没有卖惨。
有些事你主动卖惨没用,你越是哭着喊着逮着给人就暴露伤口,请求主持公道,人家反而越觉得你矫情又烦人。
反倒是你不刻意卖惨,只是稍微透露点引人追寻的信息,别人就自己顺着线索主动追查下去。
譬如她抛出大姐离婚了,主任就下意识的问怎么离的婚。她又接着抛出第三者插足还怀孕了,不给大姐卖惨,只说两口子过不下去就离了。主任定然会认为她大姐是个明理懂事又独立的女性,不搞死缠烂打那套。而且这离婚连单位领导都同意了,可见是铁板钉钉,没什么好争议的。
那既然是没啥争议的离婚,那这前姐夫的妈来找前小姨子读书的地方闹事,算什么意思?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当学校大门口是菜市场么?吵吵闹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教导主任立刻就愤怒了。
“你这个老同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儿子离了婚又懊悔,所以就来纠缠前妻的家人,想复婚?这就算是要复婚,也应该去找前妻,找小姨子有什么用?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就给我离开,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来骚扰我们学校的学生。你走!”
说着伸手一指,要黄菊花赶紧走。
黄菊花哪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