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起袖子,磨着后槽牙,一股子江湖气就冒出来。
要是平常,柏丽娜非嫌弃自家哥哥匪里匪气。可今天不一样,觉得哥哥特别帅,特威风!
“对,教训丫的,敢动我姐们,不想活了。”
得,兄妹俩都一个德性了。
罗芙馨赶紧劝住。
“行了,又不是演古惑仔,喊打喊杀的。我来找你不是要你跟人打架,是想托你打听打听,到底是谁跟我过不去。我一个高中生,怎么就惹上社会人了?我也是想不通。”
“对啊!你是个学生,天天就念书,怎么就惹上这事?”柏文强一拍巴掌,也觉得纳闷。
小福星心里是有所怀疑,可没证据不好说。倒是柏丽娜又忙不迭给她哥哥递情报。
“要说得罪小人,咱们班里有一个,叫白雨的,整天跟小福星过不去。对,当年诬陷我作弊的那个人,也是她。”
还欺负了亲妹子,这个白雨真够可恶的,是欠教训。
“白雨?她是干啥的?她家里人混社会的?”柏文强问。
柏丽娜摇摇头。
“她就是个学生,老爸早死了,家里就个亲娘,没认识混社会的。”
“那她是个小太妹?自个认识道上的?”
罗芙馨摇摇头。
“她成绩蛮好的,应该不认识外面的小混混。”
“那这是怎么回事?”柏文强也糊涂了。
“我想可能是有人替她撑腰。”
“谁?”
小福星就把那天在百货大楼里看到的事告诉了柏文强。
柏文强一听就瞪起眼。
没想到这事还跟郭利发有关,这可就耐人寻味了。说不得,这不仅是冲着小福星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呢。
这又是怎么说的?这下轮到罗芙馨纳闷。
柏文强立刻得意洋洋起来。
“嘿嘿,还能怎么的,就是他知道了呗。”
知道了什么?
还能是啥,就是后院失火,六千米布白给人做了嫁衣的事,郭利发终于知道了。
原来柏文强这一阵咣咣的往外卖床品,虽然一开始搞得挺神秘,不许人声张。可这床品卖出去了,人家买家肯定要往自家柜台上摆。
这么好的货,摆在柜台上还不立刻招人眼。买的人多了,外面就都知道了。柏老板那只稀奇古怪的床品花,已经派上了用场,而且卖的可火了。
样品一摆出来,花样里的西洋镜也就戳破了。
原来这稀奇古怪的尺寸,是要裁开做拼接的。至于怎么裁,怎么拼,买一套回去研究研究就有数哉。
可是当初大家都心里没底,都不敢盗印,现在就错失了赚钱的机会。只有郭利发,财大气粗,印了六千米,这下可捞着赚钱机会咯。
郭利发也是这么想的,当即一面叫人去外地买一套床品回来研究,一面亲自到仓库去提布。结果到了仓库一看,花花绿绿的布是塞得满满当当,可哪里有他盗印的那一只?
这布难道长翅膀飞走了?
赶紧叫人过来一问,才知道这藏了半年的六千米宝贝布已经叫他老婆夏红彩做主,贱卖掉了。
当下把郭利发气得,头上仅剩的几根癞头毛都飞起来,当场就破口大骂。骂夏红彩是猪猡狗脑子,神气勿灵清,把他的宝贝给糟蹋了。
他在仓库里发飙,当时就有人去给夏红彩报信。
夏红彩一听,也是气得怒发冲冠。骂她猪猡狗脑子,她不生气,两口子私底下骂的再难听也没关系。可当着底下人这么骂她,还是在仓库里,是她的地盘上,就是不给她这个老板娘面子,这她不能忍。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她要是不给自己争口气,那往后还怎么做事。
当即抡起胳膊杀到仓库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跟郭利发撕打起来。
夏红彩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郭利发能发家,那一半的功劳都是她的。当年夏红彩在印花厂打样间里做生活,帮他偷了多少好花样,扶着他一步步发起来,功劳甚大。她不仅在花样上对他帮助颇多,就是生意场上,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这个女人彪悍的很,一点都不输男人。轻纺市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是非多。各路小混混大流氓,黑吃黑,黑吃白,花样精来的个多。要是角色不厉害,那就等着别人吃的一干二净。
郭利发在外面跑生意,全靠夏红彩坐镇后方,跟这班三教九流打交道。她一个女人家要是不彪悍不泼辣,那分分钟就被人吃掉了。
现在生意做大了,红彩布业成了龙头老大,他郭利发就忘恩负义,忘了夏红彩的威风和厉害。今朝敢这么骂她,夏红彩要是不给这“陈世美”一点厉害瞧瞧,往后就别想再有说话的份。
老板和老板娘干架,旁边人是一点也不敢劝。
夏红彩神勇无敌,把郭利发挠了个满脸开花,一身乌青。她自己当然也鼻青脸肿,可终归是叫负心汉晓得了自己的厉害,自己为自己挣回一口气。
郭利发在老婆这里讨不到便宜,只好骂骂咧咧的回去。
回去后是越想越气,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谁把这六千米布买去了,肯定是柏文强这个贼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