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来了,快坐。这是福星吧,咱们家的文曲星,真是个体面得意好姑娘。”满脸热情。
见丁萌萌拉拢父女俩,对面罗招娣也急了,跑过来不由分说就抓周连富胳膊,嚷嚷道。
“二哥,二哥,到我们这边坐。少搭理这个小娘养的后进山门赔钱货,她跟老大一样,都是奀良心的鬼东西。”
被人骂小娘养的,丁萌萌立刻瞪起眼。
“哪儿来的野鸡撅屁股放屁!我们奀良心,你老公倒路死,你儿子斩头胚,你女儿和你都是买肉的贱货。还有脸说别人,我呸!”
好么,也是一员骂街的猛将。
一家老少男女,连死的带活的被人一锅端,罗招娣能忍?顿时气的跳起来,撒手甩开周连富的胳膊,扑过去就要撕扯丁萌萌。
丁萌萌也不是好惹的,当场卷袖子撩胳膊,接招。
“高手”过招,不仅要讲招数,还要讲气势。所以俩娘们动手之前还要动口,互相招呼对方十八代,上三路下三路都招呼上。
然而偏偏忘了她们其实是一家人,骂来骂去,骂的都是自家祖宗和子孙。
俩婆娘对上口的时候,小福星就见势不妙,赶紧把自家亲爹拉到一边。
这刚来开,两位“高手”就扭成一团,薅头发,扣眼珠,手掐脚踹,口里还骂骂咧咧。
这就打起来了!外面看热闹的村民群情激动,还给呐喊助威。
这大过年的,可真热闹极了!
老婆跟人打起来了,周连贵还老神在在的翘着脚喝茶,一点不担心不在乎。反倒是跟着一到来的县里的公安同志,看看他又看看“奋勇激战”的丁萌萌,闹得一脸尴尬。
这是官太太还是泼妇啊?怎么就这么不将就呢?
可不就是不讲究。周连贵还真不讲究,别看他表面上官越做越大,官架子越来越足。但里子其实还是个小农脾气,甚至还不如许多朴实懂理的农民。他身上所体现的,就是农村那些野蛮陋习。
在他看来,讲道理不如用拳头。老辈手里争水,全村男丁都要出去干仗,打死勿论。哪个村男人多,不要命,会打架,就能争到水,就有好收成,就能吃饱饭。
这是什么?这就是丛林法则,谁拳头硬,听谁的。
所以丁萌萌表现的野蛮粗暴,他是一点不嫌弃,反而引以为荣。况且,丁萌萌也是真厉害的,要不然一个姑娘家在城里做生意,能站得住脚?
可他不讲究,他乐意,村里不乐意啊。
村长和支书面面相觑,气的直吼。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祠堂,不是你们自家灶台,由着你们乱来。都给我撒开!快撒开!”
喊了也没用!根本不搭理村里人,继续打的热火朝天。
丁萌萌仗着年轻,人长得高,上去就一把薅住罗招娣的满头狮子狗卷毛,抡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扇,啪啪的打脸。
然而罗招娣别有一股蛮劲,丁萌萌扇她巴掌,她就薅住对方的手,张嘴就咬。
丁萌萌没想到她跟狗似的还咬人,吓得赶紧撒手。这一撒手,就落了气势,被罗招娣推翻在地,骑上去打。
形势顿时逆转!
丁萌萌被推到在地,一身的好衣服都沾了泥。想起身上的好衣服,她也气上心头,恶向胆边生,怒吼一声,翻身抱住罗招娣,两个人就在地上滚起来。
好这下,满堂乱滚,越发不像样了。
气的村长孟拍桌子,一脚踩到桌子上,撕开喉咙怒喝。
“好好,你们打,你们家的事,你们自个处理。村里不管了!”
说着,就带头往外走。
支书和村老也纷纷摇头,都站起身。
这么一搞,周连贵就急了,一下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拽起丁萌萌,飞起脚就往罗招娣身上踢。
“叫你别闹的,听见没有。泼妇!”
哎哟,他还有脸骂别人泼妇。
罗招娣挨了他一脚,痛的嗷一声叫,咕噜噜滚出去好几米,蜷缩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亲娘挨了打,本来在旁边观战的周福全也急了,小狼崽子似的嚎叫一声,低着头就用力往周连贵腰上撞。
咚的一下,连他带丁萌萌两个一到,都给撅倒在地。
周连贵摔了个屁股蹲,刚好的尾巴骨,周连贵疼的嗷嗷叫,身上还压着丁萌萌,起都起不来。
见老公摔成这样,丁萌萌一边喊他,一边麻利的爬起来。起来了她到不着急扶周连贵,而是转身去打周福全。
“我打死你个斩头鬼,小畜生!你跟你爹一个样,都是不得好死的倒路死!”
周福全呲牙咧嘴,两眼通红,蹭的从腰间拔出一把杀猪用的尖刀。这刀子明晃晃,冷森森,到身上似乎还带着血,泛起一片油腻腻的寒光。
看到刀子,所有人都“嚯”的一声。
这是要动刀了!这下县里的公安同志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一个站起来赶紧一把拉住丁萌萌,另一个则伸手直指周福全,喝道。
“把刀放下!”
本来要走的村长和支书他们也急了,赶紧喊起来。
“福全,把刀子放下,你想做什么?你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