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叶一帆在睡梦中喃喃,“你也睡一会吧。”
“……”符凤心中一暖,但还是没敢熟睡。
这是独立的病房,是有地方可以给她休息的,但是符凤还是喜欢靠着叶一帆身旁休息,那样才会让她安心。
微岷湖畔,偌大的微岷湖,柳承裕可真的是会挑地方。
柳芯妍提着那个行李袋,里面已经不再是钱和玉器,而是砖头,可以送柳承裕上西天的砖头,这个弟弟她对他可没什么感情。
“你来了。”柳承裕看到柳芯妍,淡淡地说了一句,“钱呢?”
“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这三更半夜的那么急着要钱。”柳芯妍嘲讽道。
“是啊,我杀人了,你不也是吗?所以我们只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柳承裕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柳芯妍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是魔鬼吗?
“你要钱是吗?给你,给你下地狱去花吧。”柳芯妍一步步走到柳承裕身旁,猛地将手中的装有砖头的行李袋塞进柳承裕怀里。
柳承裕被她这么用力一推,竟频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掉进了湖里,手上还缠着那个行李袋,他甩都甩不掉。
那道隐隐约约的黑影,他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样子,是妈妈啊,她来了,终于来接他了。
柳承裕忽而想起在外婆家,他听到那几个女人想要害他妈妈,他很害怕,想要逃出去告诉他妈妈的。
可是他被发现了,被绑了个结实,嘴巴也被堵住了,然后被塞进了柜子里。
就是在这个房间,他看到他妈妈被那个男人欺负,当他对上他妈妈的眼睛时,他能够感觉到那种绝望。
那样的丑事传的很快,等事态过了之后,村民才发现那三个女人不见了,同时不见了的还有于兰心。
而他妈妈带着他,还有羞辱回到了家,却是被他父亲赶了出家门,他父亲还骂他是野种,骂他妈妈不要脸。
他妈妈拿命来证明清白,他的父亲才勉强收留了他。
是收留而已,稍有不顺心就非打即骂。
后来他父亲又娶了新的妻子,他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连读书都是靠他爷爷奶奶和其他亲戚帮衬着才有得读的。
一幕幕不堪的过往闪过脑海里,柳承裕放弃了挣扎,符凤大概是他灰白的人生里唯一的亮色了。
“对不起,我不能再让你错下去了,这辈子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你。”柳承裕听到他妈妈在说。
“我想你。”柳承裕呐呐地说道。
其实他也恨过,但是还是想妈妈的,不管她做错了什么。
他们都错了,还有下辈子吗?
“我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别怕,有我在。”他妈妈又在说。
……
柳芯妍站在岸上,忽然抖了抖,好冷,阴冷阴冷的,怪吓人的。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柳芯妍蹑手蹑脚地回到车子里,若无其事地回家。
医院里,迷迷糊糊地符凤忽然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和她说话,“对不起,我走了,微岷湖湖底长眠……”
符凤忽而惊醒,病房里除了她和叶一帆外再无其他人了。
这梦怪怪的,符凤甩了甩头,看到点滴快滴完了,连忙唤来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