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青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宁华见云泽躺在地上,立刻跑了过去,可当她将手搭在云泽的脉搏上时,她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她求助似的望向了玄徵,玄徵却是流着泪避开了眼神。
“不!不会的!太子,太子你醒醒啊,公主来了,公主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啊!
太子,奴婢求你了,不要与我们开玩笑,公主还在等你,太子,太子!”
宁华撕心裂肺的哭诉声让喜华几人都如遭雷击,喜华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颤抖着声音问道:“宁华,太子他怎么了,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你和玄徵这么厉害,肯定能马上让太子清醒过来的对不对?宁华,你告诉我对不对……”
“太子……太子他……”宁华扑在云泽小小的身体上哀嚎不止,玄徵看着宁华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只能随着她一起疼,随着她一起流泪,却无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这怎么可能,太子他一向福泽深厚,怎么会……怎么会死?”那最后一个“死”字,喜华说的声细如蚊,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你们说什么?云泽他怎么了?”
夏帝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以为云泽不是小孩子了,落一下水也是不要紧的,可他难道就这么……
夏帝是不喜欢云泽,可他已经认命了,如今也只有云泽能做储君,怎么会……
“来人!去传御医!快!”
就算他不看重这个儿子,可他不能让夏国没有储君!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柔软的女声,可就是这道女声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不论他们是悲伤是痛苦,在这一瞬间,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恐惧。
阴沉的天似乎终于被撕破了一道口子,淅淅沥沥的小雨纷纷落下,打湿了人的衣衫发丝。
云曦一袭素白色的衣裙,她的脸颊因为连日的奔波有一丝病态的白,只额间那抹殷红鲜艳夺目,在此时更是红的刺眼,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喜华和宁华停止了哭声,只无助的望着不远处那道白色的身影,她是那般的清瘦,是那般的柔弱,那般的让人不忍伤害。
她们此时的痛心怎及她的万一,当她看见这一幕时,她又怎能面对?
云泽身前围了不少的人,云曦看不清前面,可是每个人望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莫名的心慌。
司辰就站在云曦身后,他身子修长,透过层层人群,他看见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小少年,看到了他那张惨白无色的脸,更看到了冷凌澈眼中的光。
他晃了晃身子,不敢再去思考,更不敢印证他的猜测,若真是如此,云曦她该怎么办?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雨滴打在人的脸上有些轻微的疼,云曦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她垂下了头,让人再也看不清她的容颜。
她迈步向前,司辰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尽量放平声音的开口道:“云曦,你不是要见太子吗,我陪你去太子的寝殿好不好?”
云曦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一点点挪动着脚步,雪一样白的绣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上,在青石板上积起的小小水洼中荡起了颤抖的涟漪。
“曦儿,随我回去,好吗?”冷凌澈抱住了云曦,却有清冽的泪从他的眼中滚落。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幽黑的瞳孔泛着猩红的血色,他发现他怀里的身体是如此的冰冷,仿佛是一尊用冰雕刻的人像,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
“曦儿,求你……”
冷凌澈脸上的泪水混着雨滴落下,他近乎恳求的抱着云曦,不想再让她向前一步。
因为他知道,再向前一步便是无底的深渊,那是一个没有阳光,几乎永远不可能再走出的深渊。
在那里他走了十年,若不是有云曦,只怕他现在还要徘徊在那里。
他不想让云曦去尝试他的过去,不想让她再走一次那条布满荆棘的路。
“让开!”
她冷冷开口,语气没有一丝的情感,仿佛面前的男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仿佛只存在他一个人的脑海中。
仿佛她还是那个没有情欲的长公主,而他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与她毫无瓜葛。
冷凌澈身子一颤,却是更加用力的抱着她,他们已经纠缠在一起了,他不会允许她再将他推开!
“曦儿……”
“让开!”还是一样冰冷的语气,甚至还有一丝压抑的不耐。
冷凌澈不敢让开,他害怕他会就此失去她,他害怕那个骄傲快乐的她会就此消失。
“你听到没有!我叫你让开!”
突然,云曦将冷凌澈猛的推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而她也因为这股力量向后退了两步。
她踉跄的站住了身子,她的气息有些不匀,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那里压抑的让她无法呼吸,她深吸了两口气仍旧一步步向前走去。
冷凌澈握了握拳,他的脸上已经湿漉一片,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他让开了身子,不再阻拦云曦的脚步,只用一双悲痛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
众人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都用一种怜惜和不忍的目光看着云曦,可就是这种眼神让云曦深恶痛绝。
她有什么让别人同情的地方?
她马上就要见到泽儿了,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们凭什么这么看她?
这时御医赶了过来,夏帝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去诊治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