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 他又觉得她胆子奇大无比。
有些他觉得不值一提的问题, 对她而言仿佛难以逾越的困境, 有些他觉得难以逾越的困境,她却觉得不值一提。
她的行为,似乎并非基于那神秘的力量所给予的底气,而是来自她自己心中那与旁人大不一样的标准。
时常让人觉得古怪。
但并不惹人讨厌。
不过,她准备如何杀死谢籍?
凤惊蛰默默地思考着, 她的力量是否有所限制?鸾丙申的情况没人清楚,可那个窝阔斤骑士,却是在碰触到她以后,才被挫骨扬灰的——这么说来, “谢安”是否必须要碰到谢籍才行?
但……
尽管家宴并不像国宴那样相隔甚远, 可一场宴席下来, 谢安能与谢籍肢体接触的机会,也实在不多——就更别说周围还站着如此之多的侍女和侍卫了。
若是还跟在草原上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谢籍消失,未免也太不现实。
凤惊蛰看不见姚玉容的神色,只能从她的声音,语气,肢体动作上判断出她现在很是放松。
完全不紧张的就像是,她似乎已经放弃了要杀死谢籍。
放弃了吗……?
是啊,谢籍目前看来,丝毫没有打算对她不利,甚至还打算大力栽培“他”,若是以“谢安”的身份留在北燕,也许比回归南秦更加……
不管怎么想,其实她似乎也没有一定要杀死谢籍的理由——若是因为对方是月明楼楼主的话,那么谢温也是。
谢温既然现在还没死,谢籍就也不应当因为这个理由而丧命。
就在凤惊蛰试图分析现状的时候,忽然听见姚玉容看着谢籍,语带关切道:“我在北燕这几日,听闻叔父近日时常头疼,那是怎么回事?”
闻言,凤惊蛰的心脏不自觉的抽缩了一下,似乎嗅到了她准备出手的讯号。
而谢籍却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些小毛病罢了。人上了年纪,就难免会有个头疼脑热。”
“是吗?”听他这么一说,姚玉容就顺势笑道:“叔父头疼吗?我曾学过一些按摩的手法,若是叔父不介意,不如让我来试上一试?”
说罢,不等谢籍回答,她便已经站了起来。
这行为说来其实有些无礼,谢籍的心中下意识的泛起了一股微妙的不适,仿佛潜意识中,有什么被他忽略的讯号,在对他发出警示。
可不管怎么想,谢籍也想不出“谢安”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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