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跟潭州郡主实在不熟,尬聊了一会儿后,姚玉容便告辞离开了。
芳菲跟在她的身后,忽然小声道:“安公子,我觉得那个女孩子,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姚玉容好奇道:“哪种怪?”
“就像我看着春分一样怪!”
姚玉容忍不住失笑道:“有这么形容自己眼神的吗?”
芳菲便嘟着嘴,不高兴道:“是春分说的——他说我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让他有点毛骨悚然。我的眼神真的有那么奇怪吗??”
姚玉容笑道:“那你用看着春分的眼神看着我看看?”
两人便在路边停了下来,芳菲努力将眼前的少女想象成九春分,十分困难的终于渐渐看出了重影——
“……芳菲……”
“怎么?”
“这是痴呆的眼神诶……”
芳菲顿时嗔怒的拍了姚玉容一巴掌,气道:“哪有那么夸张!!”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笑闹起来自然有些无所顾忌。但之前与她告别了的潭州郡主,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一般离去。
她悄悄地跟在姚玉容的身后,看见他与自己身边的侍女如此亲密,就算知道这种贴身侍女一定关系亲近,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有些酸涩。
原本,她以为谢安性格就是如此的温和守礼,可现在一看,才发觉“他”只是对她客气而已。
“郡主,要么……要么我们禀告王爷吧?”见她如此,她身后的侍女小声的出主意道:“王爷日夜忧思自己无法取得陛下信任,若是你嫁给安公子,王爷还担心什么呢?他一定会同意的!”
闻言,裴瑛却咬着嘴唇道:“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男方开口,哪有女方前去求婚的!再说了……”
她怅然的望着“谢安”与芳菲渐渐走远的背影,无奈道:“如今,谁也不知道陛下存着什么心思……他之前令安公子监国,怕不是有心要将安公子立为储君……若是安公子成了太子,除非他开口要我,否则,我爹说不得要被陛下当做起了攀附之心……”
……
姚玉容却不知道身后的贵女如此愁肠百结,她最近很喜欢处理政务的期间休息一下,出宫透透气。
她喜欢从皇宫侧门出来,沿着街市,一直走到城门外的郊区。
那里会有城外的农家开垦的农田,上面的种植物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远处层山起伏,一大片的天空没有城内多处高楼的阻拦,显得无比广阔。
而再走上一段路,就能看见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每一次,姚玉容都以这棵树为终点,站在那远远眺望一会儿官道,看看那些神色或平静,或微笑,或慌张,或苦涩的人们来来去去。待上一会儿,再转身返回。
这些人间百态,即便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都让她觉得很有意义。
况且,姚玉容一直都很喜欢银杏树,因为她一直都觉得银杏树的叶子,形状特殊又很有趣。
巧合的是,她曾经喜欢的男孩子,家门口就有一棵古老的银杏树。
这让她在城门外,官道旁发现这棵银杏树的时候,分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