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若从无知的黑暗中挣脱出来,他的后脑还在隐隐作痛,甚至有些灼热感,眼里还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张白净面颊时,日吉若便迷糊觉得自己的后脑大概是肿了一个包,究其原因,大抵是……
“啊!”日吉若猛地坐起身来,随后快速转过头望向那有人的地方,幅度巨大的动作让他的后脑愈加生疼,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左手捂上自己后脑,但目光却定定对上那女孩的——凡妮莎朝他微微笑了笑,收起手上玩弄着的手机:“你还好吗?日吉同学。”
晕倒前的一切记忆都回归脑海,最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黑暗里面目狰狞的妖怪,以及他们无助逃跑时的恐慌。但他现在……后脑的疼痛告诉他自己还活着,那么现在他身处的这个老旧建筑是哪?妖怪在哪?凡妮莎为什么没有晕?又为什么没有受伤?
“我在哪里?”日吉若站起身来,他本身也与凡妮莎不相熟,后退两步的目光也可以解释为躺在陌生女孩大腿上的不适。
“我们在山顶的寺庙里,照片我已经拍了,等忍足同学醒来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忍足侑士也靠在凡妮莎的另一侧大腿上,看起来更像是睡得安稳的模样。日吉若抿了抿嘴,正抬腿想要过去叫醒忍足侑士,步伐却在下一刻顿了下来,目光再次投向凡妮莎:“我们怎么到这里的?”
凡妮莎眨了眨眼,她的面容无害极了,一点也不亚于电视上那些被称作多少年一遇的美女偶像,如果在那部大热电视剧里看到这张脸,也绝不会有人感到意外。可这又是十分不合情理的,因为这副面容就应该在金钱与名利之外,作为单纯的美丽,或许在街角、校园、或是咖啡厅里,远观而不可亵玩地看见。
但此刻的凡妮莎在日吉若眼里,却像是山川间引诱路人踏入忘川的精怪,连笑容都在黑暗里带上鬼魅的意味——他和忍足侑士,或者说他在转身的瞬间便被打晕过去,日吉若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记忆,那妖怪是真实存在的,目光狰狞、速度极快,光凭凡妮莎,或者再加上忍足侑士,难道就能打败它吗?日吉若不信,于是他便想起那些怪谈里,杀害了原主、甚至代替原主继续生活下去的妖怪。
“……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的。”无论是凡妮莎这苍白到像是在说谎的解释,还是那短暂的停顿,都让日吉若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他又后退了两步,将跪坐着的凡妮莎与平躺的忍足侑士尽收眼底,日吉若厉声喝道:“你在说谎!你到底怎么把我们带过来的?”
凡妮莎嘴角扯出有些隐晦的苦笑,但在日吉若看来,却是带有威胁意味的默认笑容:“日吉同学,我没有说谎,我的力气还是挺大的。”
“那么那只妖怪呢!”日吉若再次质问道,他的声音提得有些高,将昏睡中的忍足侑士也给惊醒。他的反应比日吉若大多了,猛地起身不算,嘴里还大叫着凡妮莎和日吉若的名字,直至左右扭头瞧见了两人,才猛地松了口气。
然而日吉若却连忙将忍足侑士扯起拉到自己身边,目光凶狠又警惕地盯着凡妮莎:“你是不是那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