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身子弱,她就想着赶紧生个儿子,她以为她生了儿子就有了依靠,就可以功德圆满由世子妃直接升太妃了,哈!怎么能有人蠢成这样呢?真生了儿子,没有世子,她和她的儿子就只有一个死字!
莲生要是知道这些会怎么样?他一定会杀了朱嬷嬷,那姚氏呢?也许不会杀了她,毕竟有玉姐儿,玉姐儿是世子唯一的骨血,她是玉姐儿的亲娘。
那林王妃呢?她刚到京城那年,在靖海王府撞见他,就听他说过,他一直坚定的认为大哥的死不是因为病……他一定要争靖海王这个爵位,也是因为要报复林王妃么?
他肯定想杀林王妃,但林王妃不能现在的他能杀得了的。
李思浅愣愣的看着屋角,她有种直觉,莲生总有一天会杀了林氏,他一直在往这一天努力。
枫大嫂子、姚氏、林王妃手上都沾着世子的血,她不用多考虑,更不用手软了。
厉大将军深入几百里烧了粮草,接着又劫了税银,若说是无意而为,说给白痴听白痴也不能信,所以在消息传来次日,官家就命以枢密院杭枢密使为主、当天,李思明就被押进了枢密院看管。李思浅听到信儿就急急回了趟李府,见二嫂王幼仪很是淡定,又等到大哥回来,听大哥亲口跟他确认二哥不会有事,只是例行关押几天,这才放下一颗心,安然回去。
李思浅忧心端木莲生,却一无所知,要本就是无从忧虑起,忧心二哥,可二嫂那样淡定,大哥也说了没事,她再多忧那就是矫情,算了,她还是专心做她的正事吧。
金橙三人趴在炕上,将这十来年所有的卖契按庄子接时间一张张排好,再和李思浅和丹桂、
黄掌柜打听出来的某处在某人手里一一核对,卖契和黄掌柜的单子所列相合的,收起来,不合的一一列出,还要让黄掌柜再打听这中间的转手情况。
隔天,李思浅正在里看着一排四五个算盘盘帐算银子,黄掌柜跟着婆子进来,脸色腊黄,进门时踩在光光的地上,竟一个趔趄,差点跌个狗啃泥。
“出什么事了?”李思浅惊的一下子绷直了身子。
“出……太吓人了!”黄掌柜抬手抹了抹满头的冷汗,“刚刚在府门口,就在那块下马石,我是说……”黄掌柜重重咽了口口水,手一个劲儿的挥动,却一个字也没能再说出来。
“快给黄伯倒碗养心汤来,黄伯别急,先缓口气!别急!”李思浅急忙吩咐,丹桂一边答应,一边倒了碗汤递上去。
黄掌柜接过汤一饮而尽,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长吁了口气,再吸再吐,连吐了几口气,再睁开眼,神情已经明显安宁了些。
“我来时在府门外十几步的地方,迎见了三爷和齐王爷,让过两位贵人,刚走到府门口,就是那块下马石那儿,就听到巷子口一声惊叫,一回头,正看到两把雪亮的白刀正往齐王爷身上砍,天上还飞着炊饼,好多人往齐王爷身上扑,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全是血!我看着齐王爷和三爷被人贴墙护在中间,地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死了几个人,到处全是血,那腥味……”
黄掌柜几乎要呕出来,“我还看到一只人手,就在我眼前不远,还在动,太吓人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京城,在王府门口,竟有人行刺齐王爷!看样子又要出大事了!”黄掌柜重重叹了口气。
李思浅听的目瞪口呆,有人行刺二皇子!就是她们府门口!
“刺客都死了?有没有捉到活的?二爷受伤没有?老三呢?”
“二爷和三爷好象没受伤,就看到一地的血,到处都是碎肉。
李思浅默,黄掌柜在府门口,行刺是在巷子口,他哪能看的十分清楚!
在巷子口,看样子刺客是守在巷子口等着的,满天飞烧饼,是扮作卖炊饼的么……
这案子是归到府衙,还是……由杭枢密使管?
先是粮草、接着是税银,现在又是二皇子遇刺……这一环接一环,到底要环到哪里?要把谁套进去?
林相公府上。
二皇子吓的几乎小便失禁,惊恐万状的冲林相公挥着胳膊尖叫:“他要杀我!他真要杀我!他杀我!”
“安静!”林相公突然一声暴喝,二皇子的尖叫戛然而止,胳膊在半空僵了片刻,‘啪’的一声落下,呆了呆,生硬的扭过头,看了眼同样惊魂不定的端木明节,挤出丝笑容,“不怕!不……不用怕。”
“不过几个刺客。”林相公缓声安慰:“让二爷受惊了,二爷虽受了场惊吓,可此事,大有好处……”
隔了小半个城的俞相公府上。
俞相公正指着太子气的发抖,“你个蠢……蠢……”一个蠢货,他到底没敢骂出口,“我再三问你,你竟敢一言不发,这是多大的事!几百车军粮!几百车!就为了你无知妄为!如今……如今……老夫日日打雁,今天竟被雁琢了眼!我问你,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小事,我没想到……”太子被训斥的焉头耷脑,“谁知道阿贵那贱奴逃了……”
俞相公气的连看都不想看太子一眼了。
第188章 赎产是大事
他竟让押粮车给南周太子妃送东西,他用的阉货果然跟他一样蠢不可及!竟敢递送粮车地址,让厉大将军遣人来取他们太子妃的礼物!
一个人,怎么能蠢到如此程度呢?俞相公只觉得心在滴血,他低估了他的愚蠢和破坏力,粮草被烧,他竟然一言不发,天真的以为能瞒得过去!俞相公怒极反笑,现在好了,他不知此事,端木不知此事,竟走脱了一个贱阉。
俞相公微微颤抖的手拿起几上的书信,又看了一遍,四个押送礼物的阉货,端木拿住杀了三个,那个叫阿贵的逃脱了,却没回来寻太子,他能逃到哪儿去呢?
“相公!出大事了!”小厮在垂花门外叫的又急又慌。
“慌什么!”俞相公一声怒喝:“出什么事了?”
“齐王爷在靖海王府巷子口遇刺!”
俞相公‘霍’的一声窜了起来,“进来细禀!”
太子呆呆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一跳八丈高,兴奋的手舞足蹈尖叫问道:“老二死了没有?死了没有?”
“蠢货!”这两个俞相公忍了又忍的字,终于还是骂出了口,“蠢货!蠢货!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怎么不想想?除了你,谁会行刺齐王?这是京城,那是靖海王府门口!谁敢?谁能?齐王死了,除了你,谁能得到好处?你怎么不用用脑子?你没杀他,他这是自导自演!”
俞相公简直太痛心疾首了,“阿贵必定落进了姓林的手里,他们发动了,这是头一出戏,你还问他死了没有?你该问问自己可还有活路!”
太子被俞相公骂的神情呆滞,阿贵落到老二手里了?怎么可能?不可能啊!落他手里又能怎么样……不对,落到他手里!那就瞒不过阿爹了!那些粮草……太子一念至此,顿时吓的魂飞魄散,阿爹一向不喜欢他,这回出了这么大差错,阿爹会不会废了他?这是他这十几年来日夜忧心的事。
“俞公!孤该怎么办?俞公你要救孤!孤有王妃!对对对,孤的王妃是你的女儿!你不救孤,你总得救她吧!”太子急忙求救,一番话却将俞相公气的差点背过气。
李思浅带着人连查了两三天,总算理清了十一处庄子田地的变动情况,也算清了依如今的市价,赎回这些庄子需要多少银子。
对着摆着满炕的字条,李思浅又细细盘算了一遍,从那一堆卖契中挑挑拣拣拿了二十张出来,交给乔嬷嬷吩咐道:“嬷嬷现在就走一趟,把这些交给黄掌柜,告诉他,把我陪嫁铺子、里能用的掌柜、管事和小厮全部挑出来,如果人不够,再寻外翁借些人,明天一人拿一张卖契去寻买地之人,就说。”
李思浅停了停,眯缝起眼睛,“就说这是我们二爷生母的陪嫁物,二爷这些年在外征战,竟没能看管好生母的遗物,令亡母遗物星散,二爷得知此事,痛心疾首,夜不能寐,声声只说自己不孝通天,本来二爷要亲自上门请求赎回遗物,可国家急召,二爷不敢以私废公,这才将事托于二奶奶,遣他们上门求赎,万望各位高抬贵手,只求能允二爷以他田换回亡母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