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玉姐儿,下人也是人,不过因为穷困,不得已卖身为奴,她们和你我一样,有爱有憎,有恩想报,有仇也想报,想要她们一心一意待你,只能以心换心……”

“你闭嘴!你胡说!奴通买卖,你竟敢把我比成她们?她们是天生的贱种,生下来就是侍候人的!”玉姐儿头发都散了,脸上泪水和泪痕纵横交错,眼神疯狂,竟有几分癫狂的样子。

李思浅直视着她,吓的不敢再说话,这丫头过于执拗了。

“林家被抄,若再进一步,就是女眷发卖!若是那样,你那个林姨就得跟她眼里的这些贱种一样侍候人!若再落到你这样的无良之主手里,就得从此心眼里只能有主子,若是那样,你的林姨也是天生的贱种?”

端木莲生怒极。

玉姐儿昂头直视着他,“林家没落到那一步!她是我的丫头,她眼里心里只能有我!她违了规矩,我不要她了,可她不能出府,她骗了我!她不是要嫁人么?那就把她配小厮!配给最脏最下等的小厮!”

玉姐儿指着如烟咬牙切齿。如烟一张脸顿时吓的惨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磕头不止。

“你!”端木莲生气的头一阵阵发晕。

“不要就不要吧,明儿我让人再挑好的给你使唤,不过如烟的身契不是咱们府上,要处置得先跟林家打个招呼,至少先要回身契,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别哭了,回去洗洗脸,消消气。”

见两人僵了,李思浅忙出面打圆场,一边说一边提心吊胆的看着玉姐儿,生怕她再来个不识时务,还在继续和莲生闹,莲生已经离暴怒只有一线了。

玉姐儿不知道是听进了李思浅的话,还是本来就打算拂袖而去了,反正,李思浅说完,玉姐儿就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你今天别回去大姐儿那儿了,先去寻乔嬷嬷找个地方安置,等我寻林家说了身契的事再说。”李思浅又吩咐还跪在地上,磕头磕的脑门青紫的如烟。

如烟面如死灰,勉强磕头谢了,站起来退了出去。

“大哥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她真是大哥的女儿?”端木莲生看样子是气极了。

“她自小跟在姚世子妃身边,几乎没接触过外人,也不出门,能学的只有姚世子妃,她和姚世子妃如出一辙不是正常的么。”

李思浅叹了口气,可她和姚世子妃不同,莲生能对姚世子妃一上狠手,却无论如何不能对玉姐儿下狠手。

“她都这么大了……”端木莲生双手一起揪头发,“浅浅,难道她真要长成第二个姚氏?我怎么对得起大哥?九泉之下,我有什么脸面见大哥?”

“你也想开点,”李思浅沉默好一会儿,才低声劝道:“玉姐儿还小,如烟这事,我倒觉得不是坏了,至少她现在明白了,她身边的人,侍候她的人,都是有所求,并不是姚世子妃教导她的那样,玉姐儿是个聪明人,多经些事,说不定就长大了。”

“唉!但愿如此!”端木莲生一声长叹,也只能这样想想了,玉姐儿都这么大了,连他她都敢顶,敢面对面、眼对眼吼他,他又能怎么样了?

打,他下不去手,罚,轻了没用,重了,他还是下不去手。

“各人有各人的福份,玉姐儿是大哥的女儿,自然命大福大,往后她肯定有她自己的机缘,你别太忧心。”

李思浅劝端木莲生,也是劝自己。

玉姐儿这事让端木莲生过于生气忧虑,第二天早朝出门时,还面沉如水。

端木莲生重归枢密院,大皇子也开始日日早朝,大皇子头一早朝,散了朝,官家特意留下他,陪着他进了禁中,第二天早朝后,官家竟叫了大皇子,面露疲备,示意大皇子扶他回去,第二天又叫了大皇子扶他回去,一连四五天,竟天天如此。

这让朝廷上下暗流狂涌,大皇子扶着官家缓缓而归禁中的背影让朝廷内外人心浮动,有人兴奋,有人忧虑,有人欢欣,以为官家之后的朝廷有救了,更有人摩拳擦掌,若能借此机会谋得个慧眼识人、甚至拥立之功,那荣华富贵可就唾手可得了!

俞相公亲自去见了趟俞太子妃,严厉异常的批评了她的愚蠢,如今这些,都源于俞氏往端木莲生那儿送的那一对婢女!

送走父亲,俞氏呆呆坐在炕上,五内俱焚一般,都是熊氏害了她!都是熊氏!她竟然给她出那样的主意!

现在怎么办?

太子更是浑身不自在,每天早朝后看着大皇子扶官家进去,他恨不能冲上前一脚踹飞大皇子。

因为端木莲生是李思汶的姐夫,连带着李思汶这些日子也极不受太子待见。太子倒不是不去,他心情抑郁憋闷,把他当天一样仰视的李思汶是他最喜欢最愿意面对的人,可喜欢归喜欢,这并不耽误他一边享受李思汶的身体带来的放松愉悦和对自尊心的治疗,一边不给李思汶好脸,甚至骂她。

这让李思汶又担忧,又苦恼,她想不明白太子这是怎么了。

第265章 援手

俞太子妃想着自己误听人言,一记晕招招来这么大的危机,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犹豫来犹豫去,咬牙决定投太子所好,他不是喜欢郑家那个出妇那样的吗,那就买几个给他,无论如何,得挽回因为那记晕招的负作用以及捉回太子的心。

两个玲珑雅致、千娇百媚的女子送到太子身边,太子果然大喜过望,他这喜倒不全是因为这两个美人儿可心意,更重要的是,俞氏总算知道怎么样当个太子妃了!

太子贪着两个小美人儿,一连十来天都没去李思汶那里,李思汶左盼不见、右等不至,急的几乎要上火,让人捎了几回话也没不见人来。

李思汶又急又怕,呆想了半天,发现她连个能说说话、商量商量事儿的人都没有,又愣愣了好大一会儿,李思汶吩咐备车,能和她说说这事、这话的,也只有姐姐李思浅了。

李思汶的到来让李思浅很惊讶,忙迎了她进来,只留了丹桂在屋里侍候。

没说几句话,李思汶就直入正题,“姐姐,朝里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听姐夫说过没有?”

“怎么了?”李思浅惊讶。

“是……太子他……”李思汶将太子前一阵子冲她大发脾气和这一连十数天没来的事说了,眼圈发红,“这话我就敢跟姐姐说,也就姐姐不笑话我、骂我无耻,我如今……就靠着太子了,这十来天,我就跟在油锅里生煎一样。”

“好象是有件事。”李思浅蹙着眉头,犹犹豫豫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谨慎的开口道:“大爷出府了,这事你听说没有?”

“大爷?燕王爷?”李思汶一愣,不过反应倒快,李思浅点头,“听说这几天早朝散朝后,官家都叫大爷陪他回去,我想来想去,大约就这件事能让太子不高兴了。”

“难道官家?不是说大爷生母卑贱,官家嫌大爷血统不干净吗?怎么会?”李思汶想事的方向很对。

“所谓圣心难测,谁知道呢,再怎么是官家亲生的儿子,这血统都是以父亲来论的,我听莲生说,如今朝里乱得很呢。”李思浅多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李思汶呆了好半天,看样子是恍然大明白了。

“还有件事,你难道没听说?”李思浅疑惑的看着李思汶,李思汶一脸茫然,“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