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唐果换酒店的做法,江一鸣没有多说什么,说到底,换酒店不过是寻求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他不会去泼冷水。
马梦起已经被他打伤,不得已自爆才能脱身,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再去找唐果了,唐果目前至少是安全的。
至于其他几人,邱浩、李长健等等一行人,倒是留在了酒店里。
只不过一个个的宁愿待在酒店走廊上,也不乐意在套房的大床和沙发上睡一晚。
江一鸣在事情告一段落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大门一关,床上一躺,补起回笼觉,也不搭理外面几个小年轻巴巴地守在他门口。
——好像离江一鸣近一点,就多一点靠谱的安全感似的。
李长健看看那两个伤残的小演员,居然没去医院,反而跟着他们,也靠着走廊墙壁坐下来。
他眨眨眼,说道:“你俩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坐这儿干嘛?”
那两人连忙摇头,其中一个人一边按着伤口,一边违心说道:“不用处理不用处理,我觉得坐这儿就挺好的。”
李长健抽抽嘴角,闻言便没有再劝。
到了后半夜,手掌扎伤的那人发起了高烧,还梦呓得很大声,把邱浩几人从模模糊糊的睡梦里揪出来,最后还是打包送去了医院。
“真是,不知道他们在犟什么,医院都不肯去。”邱浩坐在救护车里开口,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回正常了,他摸摸嗓子,松了口气。
那个转盘,看起来越发像是一个恶作剧的东西了,虽然每个结果都不像是在普通恶作剧的范畴。
李长健陪他上车的,闻言说道:“可能是怕发生今晚那样的事情吧……”
“那东西不是逃走了么?”邱浩说道,虽然心里跟着打起了鼓。
他也就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李长健点点头,正说着,他忽然睁大眼睛,倒吸了口气,像只惊弓之鸟,猛地跳起来,头顶狠狠撞上车子天花板,吓了邱浩一跳。
“你干嘛?”
李长健看见车内地板上躺着一滩水,好像刚才还没有,水顺着地板不平的坡度,正朝他俩倾斜,缓慢地爬过来。
他呼吸一滞,连忙抓住邱浩的胳膊,急促地问:“邱哥,车上怎么有一滩水?哪来的?你刚才是不是打翻了水?”
邱浩本还有些犯困,听见李长健一提到“水”,整个人打了个哆嗦,立马精神了起来。
他猛地绷直身体,顺着李长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地板上有一摊透明的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没人喝过水……这水哪来的……”邱浩一愣,和李长健对视一眼,立马就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个人连忙手忙脚乱地躬身从救护车里跑出来,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个狗吃屎。
“怎么了你们?随车的护士回来拿东西,正巧撞见李长健和邱浩两人,看这两人形象都不顾,好像车子里放了一只恶犬似的,她纳闷地问道。
“别进去!”邱浩连忙抓住正要进去的小护士。
小护士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邱浩。
“水,里面有水。”邱浩指指车内的那滩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滩水是怎么与众不同。
小护士闻言看过去,噗嗤笑了:“哦,那个啊,是我给兑盐水的时候不小心多拆了一管,可能被我坐着挤漏了。”她说完,随手从车上拿了块抹布,把那滩水擦干净,丢到边上一个塑料桶里。
“……”邱浩和李长健两人见状,讪讪地对视一眼,他们两人像是一朝被蛇咬似的,看到水就有阴影了。
那护士说完顿了顿,看向邱浩和李长健:“就是因为水?”
“……怕你没注意,滑倒了。”邱浩讪讪一笑,连忙瞎扯了一个牵强的解释。
小护士将信将疑,点点头,道了声谢,拿了自己要拿的东西后离开了。
邱浩吐出一口气,对李长健说道:“这样下去,迟早我得先疯……”
李长健跟着叹了口气,两人打车准备回酒店。
酒店里,聂晓宇被邱浩留在原地照看张小凡。
聂晓宇到了后半夜就开始迷迷糊糊,时不时瞌睡一下,邱浩他们离开没多久,就彻底睡死过去。
张小凡缓缓睁开眼,他撑起身,摸了摸酸疼的后颈,紧咬住腮帮子。
他看向唐果的那间套房,抿了抿嘴,独自一个人摸黑走进去。
房门没有关严,也没法关严,之前两次冲出房门,都有些失控,精巧的电子门锁很容易就被撞坏,张小凡只是轻轻一推,就把门推开了。
他没有开灯,只是凭着记忆里的印象,走到沙发边,摸索着找那枚被江一鸣丢开的旧转盘。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他嘟哝。
昏暗的光线下,张小凡忽然摸到了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人的皮肤。
他一惊,蓦地收回手,失声喊道:“谁?!”
遮住窗户的落地窗帘被人拉开,窗外的月光洒下来,照亮那人的面孔。
“啧,在找这个?”江一鸣轻轻拍了拍手里的旧转盘,月光照得他五官阴影晦明不清,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张小凡,“果然是心不死。”
张小凡一犟,视线死死粘在转盘上,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你不会懂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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