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慢,但并未生疏,最后,轻轻扭了下脖子,唇边勾着笑,眼里戾气横生。
像是囚禁已久的凶兽终于要出笼。
李晋心知肚明,大佬绝对是憋久了。
校花的事儿过去有阵子了,淮哥照样连轴转,上班开会加班研发,偶尔还去医院跟进病患的移植手术,外表若无其事,实则内心的压抑,就连徐潇那种迟钝的愣头青都感受到了。
李晋真怕大佬下手没轻没重,站八角笼外看了会儿,发现情况还行,碰巧手机响起,他便回了暗间接电话。
是纽约那边的资金事宜,他聊了半小时,好不容易沟通完才发觉中年男人又在躺椅上了,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手却忙活着摸索到一袋花生,丢过来。
“来,唠会儿磕。”
李晋接过。
“小怪物这些年在哪混呢?”
李晋:“去国外念书了。”
“哪来的钱啊。”中年男人望过来:“容昌汶换肝的救命钱不都被他那滥赌的老婆拿去养小白脸了嘛,后来儿子半条命去了,才挣到三十万。”
“可惜,容昌汶最后还是没挺住。”
李晋听得一愣一愣,他只知道容淮的父亲死在换肝手术后的一周,至于其他的,从未有途径得知。
“你也不知道?那不聊了,别被小怪物知道我嚼舌根。”
李晋点了根烟,沉默着抽完,“他妈现在在哪?”
“鬼晓得。”中年男人满脸嫌恶:“八年前还来我这闹过几次,说她儿子的尾款没结,这疯婆子真他妈像个吸血鬼,高三的节骨眼了,书都不让他念完。”
前尘往事太过荒谬,李晋闷声不响听着。
安静须臾。
有个教练跑进来:“老板,上边有人踢馆。”
中年男人:“哈?谁他妈吃了豹子胆了?”
“一个假洋鬼子,会说中文,长得人模狗样的。”教练挠了挠头皮:“也不叫踢馆吧,他嫌我们太菜,说格斗馆在软件上排名第一是刷出来的,信誉度有问题。”
确实是刷出来的……
中年男人无力反驳,但踢馆这事忍不了。他拖着瘸腿,用最快的速度朝外赶。
八角笼外的壮汉们都倒了,没什么鼻青脸肿的惨状,但每一个都汗流浃背,粗喘如牛,正中台上的漂亮青年咬着绷带慢条斯理解开,汗水从眉眼落下,划过下颔。
中年男人赶紧伸手:“小怪物,晚点卸装备,我给你找了个陪练。”
***
荆羡原本今晚约了orino商量临城风景区的拍摄计划,只是没料到周五晚上临时多出了个会,一直忙到九点才脱身。
她在放鸽子爽约和延迟见面的选项里纠结,后边开会中途收到了orino的微信:
【没事,我正好去训练馆,你忙完来找我就行。】
荆羡开完会,点开聊天界面,打了两个电话,无人接听,只得按着他发过来的定位导航找过去。
显示五公里路途,应该都在市区,车子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绕过几个街区,来到一条她做梦都不会忘记的暗巷。
洛柏巷。
怎么会是洛柏巷。
荆羡停在巷口,翻出昨天发给orino的综合格斗馆推荐,顺序是乱的,但标着五星的拳馆地址确实在里头。
服了。
被迫故地重游。
荆羡只怪自己没仔细研究清楚,她硬着头皮往里走,周遭一切都熟悉到闭眼都能勾勒,稍微走神,就能想起无数次放学后赶到这里的雀跃心情。
她皱着眉,不愿耽搁,加快脚步,推门进去找人。
上边一层大概快接近打烊时间,变得空荡荡,她纠结许久,去了地下室。
铁门半掩着,里头很安静。
荆羡侧身挤入,一眼就见到那张美貌又乖戾的脸,他站在那里,汗水浸透了额前黑发,落入略显猩红的眼。
他本来未注意到她,后来听到动静抬眸,便不加掩饰,直勾勾瞧着她,一眨不眨。
荆羡强行挪开目光。
笼边还有个男人,靠坐在那里,右手有伤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搏击绷带。
荆羡倒吸一口气,也顾不得了,火急火燎跑上去,语气焦灼:“你手怎么能受伤?严重吗?我送你去医院。”
她是真的痛心疾首,世界范畴内的摄影天才,摁快门调焦距的吃饭家伙,绝对不容有失。
“别担心,我没事。”orino笑了笑,相当温柔的语气,而后就把手搭在女孩儿的身上,目光若有似无掠过容淮。
三分挑衅,七分胜利者姿态。
荆羡小心扶着他:“还是要去医院的,挂个急诊。”
orino:“嗯,听你的。”
两人很快相携离去。
前后不过短短五分钟,这场戏刚拉开帷幕就散场了,李晋作为现场寥寥无几的观众之一,看完这不尽如人意的结局后倍感压力。
他僵硬地扭过头。
男人一动未动,眼睫低垂,漠然地站在那里,左边无名指不自然地翘着。
李晋着急:“淮哥,你的手?”
容淮掐着骨节,摸到错位处,往上一提,再往下用力按,静谧的空气里传来咔哒一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然而剧痛之下,他仍然面无表情:“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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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淮宝,妈妈心疼,但是妈妈还会继续虐你。
容淮:t-t
谢谢投喂
宝贝们明天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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