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1 / 2)

容我放肆一下 玄宓 2483 字 2天前

即便他说的是玩笑话,可荆羡仍听了进去。

她想同他呆一整晚。

月夜明媚,她在观景绝佳的摩天轮最高点,望出去,手可摘星辰。视线收回来,身侧是她八年来苦苦压抑的遗憾,是她爱过恨过,如今又再度奋不顾身的梦中人。

荆羡侧过头,肆无忌惮看着俊秀无双的青年。

他垂着眼睫,正帮她点蜡烛,没了惯常的漫不经心和阴沉,眉眼缱绻,暖色光线下,莫名温柔。

毫不夸张地说,荆羡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软成了一滩水。恋爱病毒无声无息占领高地,叫她满心欢喜,恨不能把相思意全数倾泻与他。

如果不是蛋糕上竖着的两根阿拉伯数字痛击现实……

讲道理,造型夸张的卡通蜡烛挺好看,从上到下都是渐变色,可它代表的意义就太糟心了。

荆羡没忍住吐槽:“为什么你要弄成26啊?”

容淮潇潇洒洒合上打火机盖子,还没意识到她的纠结,没什么求生欲地开口:“嗯?你不是跟我同年?”

荆羡:“……”

这是什么杀千刀的钢铁直男!!!

连荆焱这样不近人情的工作狂都知道在每年送礼物的贺卡上写【忧忧18岁生辰快乐】,而她的正牌男朋友,居然连这点都get不到。

荆羡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虽然很气,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确实26岁了。

容淮也在看她。

这姑娘原本晕晕乎乎浸润在甜蜜里的乖顺神情变了,小脸上欲言又止,他目光掠过蛋糕,思忖半刻,随手把那根【2】的蜡烛拿起,掐了火放在一旁。

眼下就剩下孤零零的【6】了。

他揉一下她的发,语调懒懒的:“行了,未成年,走流程吧。”

荆羡被这骚操作给震惊到,沉默半晌,实在不想辜负这良辰美景,转而指了指那些闪烁悬挂的氛围灯,“可以关掉吗?”

容淮嗯了声,摸到隐蔽处的埋线搭扣轻轻扯开。

很快,光明转瞬即逝,座舱里的小天地陷入昏暗,惟有外头的led光线带来些许照明度。

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安静。

座舱内算是全封闭,没有空气对流,荆羡盯着那支缓缓燃烧的卡通蜡烛,它的火光坚固而明亮。她忽而就不舍那么快吹灭它,调整了下位置,手肘撑在桌上托腮,侧过身去看他。

容淮:“嗯?”

荆羡:“这边是你布置的么?”

容淮愣了下,唇边扬起的弧度有半刻停滞。可能是大直男来布置这些娘炮的玩意略尴尬,他的神情有些许不自然,但也没否认,只捏了捏她的指尖,“不许愿了?”

荆羡刚要回答,又被连续震动的消息提示音打断。

她还以为是荆焱发现蹊跷来追杀了,赶紧拿起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发现新通知那栏静悄悄后长出一口气,转而提醒:“你的。”见他没动静,又提醒:“这个点发那么多,估计是急事。”

容淮意兴阑珊地解锁屏幕,这帮狗还在群里吠得厉害,胆子挺大,都学会艾特他了。

邵忠:【刚才淮爹那句黄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晋:【不是又被女神拒绝了吧?】

薛安阳:【哈?】

邵忠:【@reborn,爹,爹,你理理我,要儿子去接你来店里买醉不?】

容淮气笑。

这几个畜生。

平时正经处灵光点子半个没有,关键时刻搞人心态有一手。

他压着眉眼,懒得跟他们扯皮,正欲退群换清净,中途瞥一眼不明白状况的女朋友,又改了主意。

荆羡在那张漂亮面孔上重新见到招牌的阴阳怪气冷笑,挺好奇他的聊天对象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凑过去些,见他没遮挡的意思,干脆窝入他怀里。

见几个活宝上蹿下跳,她也忍俊不禁:“他们怎么还和高中时那样。”

“给你找点乐子。”容淮手指蹭了下她的脸,直接拉了群语音。

自然没人敢拒绝大佬的邀约。

只是热火朝天的界面突然死寂,四个头像静静排列,话筒的音频显示网络良好,却偏偏毫无波动。

容淮不耐:“别装死。”

三人这才一个接一个地开口,声音弱弱的,没什么底气,活像被皇帝破天荒召见的罪臣,诚惶诚恐。

荆羡从头到尾都出声,直到他示意自己打招呼才扬了扬眉,确认他的态度不似开玩笑。她想着以后同他们肯定会见面,倒也没遮遮掩掩,挺稀松平常的口气:“嗨,晚上好。”

就这一句普普通通的开场白,再度让有点波澜的湖面凝结成冰。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想了想,又补充:“我是荆羡。”

下一秒。

情况陡转直上,如正在加速的火箭,疯狂冲刺,全力挣脱大气层。

此起彼伏的【我操】开始频繁充斥着耳膜,紧接着是喜悦的起哄。荆羡毫不怀疑,如果这三人现在呆一块,应该会抱在一块振臂欢呼。

邵忠相当兴奋:“校花?跟我爹一起呢?百年好合啊!”

薛安阳迟疑两秒:“早生贵子?”

“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李晋稍显理智,谨慎道:“女神,生日快乐。”

荆羡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手背盖着唇忍笑。

“别贫了。”容淮翘着唇角,语调散漫:“生日歌会吧?”

邵忠的大嗓门异常高亢:“会,我太会了。”

马仔小弟极尽衷心,指挥着另外两号兄弟,在一二三的口号之后齐齐开嗓,用着ktv里那种鬼哭狼嚎的架势,活生生把温馨的祝福歌唱成了欢快的进行曲。

分贝太高,整个座舱都闹腾得要命。

荆羡便在男人们五音不全又中气十足的嗓音里合上眼,双手合十,额头轻贴上去。

过去溜走的时光似乎都回来了,她仿佛还站在树荫下,又一次装作不经意地望向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