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鸟漂亮极了,它的羽毛像是利剑,具有金属的光泽,它的足只有一只,如同金钩。
当地人见状,全都惊恐地呼啦啦跪了一圈。
在尚未开化的青山里,这些当地人有着最原始的崇拜,他们说这是神鸟,驱动着可以燃尽世上一切的可怕火焰,它的手里有一支亡魂的队伍,为它操控,为它披荆斩棘。
邵乘阳没有把那些人的神话信仰听进几分,他只是诧异又着迷地看着这只漂亮的鸟。
他知晓远古至今的千万种生物,那些灭绝的、尚在的,他无一不知,可偏偏眼前这头只有单足的鸟,是他闻所未闻的。
就在邵乘阳为它着迷的时候,它忽然又发生了变化。
它的体型飞快地缩小又膨胀,来来回回地变化往复,看得当场一众人都恐慌不安起来。
最后,它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浑身如同金属一般的翮羽竟是变成了短而细密的绒羽,原本庞大而修长优雅的身形,也变成了一个毛茸茸而肉嘟嘟的团子身形。
小鸟啾的胸口青蓝绒羽处,被血染得通红,可伤口却已经明显开始了自我愈合。
邵乘阳把它抱起来,像是抱着他家那只陪了他十年的老边牧的感觉。
他告诉那些人,他要带神鸟治疗,让它恢复。
直升机转着螺旋桨下降,让青山里从未见过直升机的人都诧异不已,不自觉地后退。
邵乘阳带着受伤缩小后的小鸟啾登上直升机。
在直升机上,邵乘阳又经历了一次瞳孔地震——他眼睁睁看着小鸟啾又变成了一个奶娃娃。
邵乘阳无论如何都没法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把对方送到了军医院,还没来得及和护士备注交代一声,就又被研究院紧急叫走。
——因为他先前在大山里没有一点信号,错过了太多重要的事项讨论。
等到邵乘阳开了五天的会议才被放出来后,那个奶娃娃已经被送到了某个福利院,而中间的信息一度出现了误传,那个奶娃娃险些就消失在邵乘阳的眼皮子底下。
后来又经过了几方周转,好不容易才最终确定了对方的下落,以至于邵乘阳真正再找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后了。
邵乘阳驱车去福利院,路上忐忑无比,以为他能得到寻找多年以来的一个答案,可现实却是,他盯着眼前的奶娃娃,奶娃娃也盯着他。
一双墨黑的、淡漠的眼睛让他心里发虚,可奶娃娃最后却奶声奶气地开口问他:“是你要带我走吗?你要做我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