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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天日地的燃哥向来有句话挂在嘴边: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更遑论是被一巴掌拍了。
今日的燃哥有点反常, 被谢妙拍了一巴掌居然都没有生气,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直到谢妙又拍一下,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瞥她一眼,继续趴在桌子上。
谢妙心想糟了,孩子不会是抑郁了吧?“你怎么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薛燃装死。
谢妙苦恼不已:“……失恋了?”
薛燃咕哝:“恋个屁。”
不是来姨妈也不是失恋, 那还能是什么事儿?“游戏连跪?”
薛燃已经不想搭理这个没情商的家伙,直接把书翻开来盖到脑袋上, 假装谢妙不存在,谢妙顺势看到他的课本, 顿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薛燃觉得这哦~~怪怪的,瓮声瓮气地说:“你哦什么, 有什么好哦的?”
谢妙说:“省赛都结束好几天了,你不会还因为这个抑郁吧?至于吗?”
薛燃:……
他妈的好气啊,凭什么别人能过他不能?他明明也有很努力啊!薛燃从来都是那种努力了就绝对会得到回报的人,他优越的智商以及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 让他做什么都快人一等,从未有过败绩。所以虽然每次都不写试卷考倒数第一,但他心中对自己仍然是自信的,而且认为只是自己没有去做,如果他想去做, 就一定会成功。
结果就被省赛打脸了。
其实市赛的卷子薛燃做得就有点吃力, 最后低空飞过擦线, 他心里也有数,知道省赛自己基本上是凉透了,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凉了那又是另一回事,成绩没出来的时候他看似淡定实则抓肝挠肺,成绩出来,就跟个鼓胀的皮球被戳了气一样,一点精神头都没了。
再看看谢妙跟宿怀安,人家仍然是满分过的。
薛燃心里不舒坦啊!
谢妙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刺啦刺啦搁那儿撕糖纸,薛燃还以为她要把这糖剥了给他吃呢,没想到她剥完直接塞自己嘴里了,还把糖咬得咯吱咯吱响,一边吃糖一边看他。薛燃被看得头皮发麻:“……你干嘛,你不继续安慰我了吗?”
“有什么好安慰的。”谢妙说,“你以前还考倒数第一呢,不也照样心态挺好?”
薛燃:……
“喏。”她又摸出一根棒棒糖,放到薛燃跟前,“吃吗?不吃我拿走了。”
“当然吃!”
他泄愤般咬着糖纸,呸呸呸把糖纸吐出去,也学着谢妙那样嘎吱嘎吱咬糖块,谢妙戳戳他:“不是吧,你真的是因为省赛没考好不高兴啊?我还以为你是装的呢。”
薛燃:……
这缺心眼的!
“不过你凭什么不高兴嘛,你要是考过了,那就换我不高兴了。”
薛燃:?
他缓缓开口道:“你心胸这么狭隘,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这怎么能叫心胸狭隘?”谢妙又拍他脑壳,“宿怀安你就别跟人家比了吧?人家从来都是学神,竞赛金牌都不知道拿多少了,考满分是人家常态。我呢?我花在竞赛上的时间你都想象不到好吧,我晚上可是都不睡觉的!你要是轻轻松松考过了,那换我气死。”
薛燃斜眼看她:“又哄我,谁不知道你是个爱睡觉的猪崽子。”
谢妙好气啊!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她怎么就爱睡觉了嘛!为了这个数学竞赛她付出可多了,刷过的题都能围绕世界绕一圈儿,薛燃要是真的就凭这么短时间的突击学习考过省赛,谢妙只能怀疑他也有系统了!
宿怀安靠得是多年累积,她靠得是无尽的系统时间,薛燃凭啥!
可惜薛燃不信谢妙很刻苦,在他看来谢妙跟自己差不多时间开始的竞赛练习,怎么谢妙满分考过,他就不行?你说他能不气吗?明明谢妙拿来睡觉的时候他都在学习呢!对于从来学什么都是一帆风顺的薛燃来说,这可真是个重大的打击!
谢妙把棒棒糖当成薛燃的肉在咬,好气哦,明明她就超级努力超级拼命,可是却没有人知道!
于是恨恨地拍了薛燃一巴掌,找宿怀安求安慰去了。
还是宿怀安最好!
宿怀安亲眼看着她把他给她买的棒棒糖分了一支出去,又看着她气呼呼地回到身边,面不改色地瞥了薛燃一眼,虽然表情平静,可薛燃愣是从这表情里看出了示威!他他他他最气的不只是省赛没过,还有寒假的国赛,竞赛队要出去半个月啊啊啊啊,到时候他不能去,岂不是便宜了宿怀安?!
薛燃恨自己为什么不从上小学的时候就努力学习!天底下为什么没有后悔药卖呢?
俗话说得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从今天开始,他薛燃,要奋起!
靠,这么一想还真的好好学习,就谢妙那成绩,还不随随便便考首都大学?薛燃真不敢保证自己也能考上,那可是全国最高学府,多少学子的梦中情校,薛燃自己本来觉得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的,他妈薛女士的意思是等他上完高中送他出国镀金,他以前也没什么感觉,出不出国都那样,在哪儿都一样,反正日子都这么过,混就完事了。
现在薛燃却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跟着谢妙,想一直看着她长大,就好像把不能解脱的那个自己,寄托在了她身上一样。
谢妙可不知道薛燃暗自下了要考首都大学的决心。
她找宿怀安求安慰,他就趁着别人不注意轻轻拉住她的手,谢妙现在可信任他了,什么话都跟他说,宿怀安温声道:“不生气啊。”
谢妙哼唧两声,挠挠他的掌心,两人靠在一起小声说话,由于手里都拿着笔,面前摊着书,看起来跟认真学习一样,走进教室的汪老师因此满意点头,这种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的同学关系,就是老师们理想中最完美、最值得追捧的!
和报了节目的同学比起来,做主持人轻松多了,对对台本就行。学校每年对元旦汇演都很看重,所以即便是高三,每天的晚自习也提供给他们自由排练,主持人就不需要这么忙活,因此一到晚上,班里的人都少了好多。
时间过得飞快,在薛燃拼命的学习中,天气逐渐转冷,元旦也如期而至。
虽然学校提供了服装跟化妆,但是谢妙坚决拒绝,她可以自己化妆的!她很会的!
宿怀安不许别人碰他,但你做主持人不化妆怎么能行?之前的运动会大家可是亲眼见过谢妙那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水平的,因此纷纷找上门来,谢妙小手一挥:“人人都有!不要拥挤!”
她还很大方地把自己的化妆包带到了学校,她的彩妆都是品牌的,质量好价格也不低,但自打谢妙改邪归正后,除了节假日出去玩她都没化过妆,之前宿怀安送礼物又给她买了好多,再不用她真的怕过期,好浪费啊!
施静姝就不一样了,大小姐有大小姐的派头,人家自带化妆师。
元旦汇演当天下午,谢妙啥事儿没干,就给班里同学化妆,其他班的同学见她水平高超,纷纷过来求助,谢妙也不拒绝,举手之劳嘛。
跟去年比起来,今年的学校人性化了许多,后台跟更衣室全都打了空调!谢妙直接穿着短袖给人化妆。经过系统培训,她一眼就能看出人的骨骼走向,根据对方的脸型、轮廓以及整体气质确定妆容,化完妆的女生们都兴奋极了,挤在一起自拍,恨不得自己就长这样,要是能一个月不洗脸也不掉就更好了!
宿怀安是最后一个,他看起来面色平静,可谢妙觉得他委屈极了,趁着没人注意,她冲他偷偷眨眨眼,摸出另外一个小包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全新的彩妆用具!
宿怀安那颗因为谢妙把他排在最后一个而失落的心,瞬间被甜蜜塞满!
他的眼眸宛如黑曜石一般深邃又明亮,凝视着她,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脸上动作。
宿怀安生得好,肤质也好,薄薄打一层粉底就可以,谢妙帮他稍微修了修眉毛,近距离看到这样一张盛世美颜,哪怕天天对着看,从早看到晚,也仍然忍不住要惊艳。
“你真好看。”
她小小声说。
宿怀安被夸得宛如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儿,眉眼尽是愉悦:“你更好看。”
这话一点不作假,他愿意做这主持人,也是因为可以跟谢妙光明正大穿情侣装,他的领结跟她的裙子一样都是大红色,礼服也是他让人准备的,免得质量不好过敏,谢妙皮肤嫩得很,宿怀安早就发现了,她比一般人更容易受伤,而且伤口好得也很慢,那种粗制滥造的廉价礼服,万一划伤她的肌肤怎么办?
谢妙给他修完了眉毛,趁机掐了下他的脸,谁叫他平时喜欢揪她耳朵,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的脸好嫩,不过没什么肉,谢妙掐完即松,宿怀安想捉住她手都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自己做鬼脸,抄起装着礼服的纸袋迅速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