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魏楚铭觉得奇怪,也曾暗中观察过郑茹兰与毛团子之间的动态,但是一段时间下来并没有发现到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前一晚的梦中,再次梦到了郑茹兰的样子。
这回的梦中,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也变成了雪白,头顶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一上一下的晃动着,说不出的俏丽可爱。
这是郑茹兰第二次顶着猫耳朵出现在他的梦境,若是放在往常,魏楚铭大约会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方向上进行联想,而如今,念起那日被拉着手学猫叫的样子,隐约间总觉得,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在这样的梦境中,隐约间距离想要寻找的东西,又更近了一步。
那如雪的长发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一切的答案就藏在某处,呼之欲出。
魏楚铭的视线虽然落在书卷上,思绪却是已经飘出了老远。
刚才轻轻的一声招呼之后,并未见猫儿有什么动静,他抬眸看去,只见那小家伙呆呆愣愣地蹲坐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小爪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幅样子让他不由想起了以前,才想起,这只毛团子有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做派,神态间看起来不太像猫儿。
就好比说,现在。
而在不久之前,它分明还独自在那里开开心心地玩着线团。
窗外的夜色随着逝去的黄昏一点点落下,整片屋子也只剩下了忽明忽暗的烛火,渐渐地,沦为一片沉寂。
郑茹兰在这连翻波折下免不得感到有些怀疑人生,以至于连魏楚铭的第一声呼唤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这样的大起大落当中勉强回过神来。
此时再抬头,恰好看到那个男子就这样懒洋洋地靠在桌边,一手支着侧颜,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在这样的注视下,郑茹兰的心头猛然一跳,顿时领会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一时间,她只觉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心思,但也只能强作镇定地抬头看了上去。
还不忘轻轻地叫了一声“喵呜。”
这样的一声,顺利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而魏楚铭却依旧似笑非笑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郑茹兰在他的注视下完全不敢多动,而且还还不能表露出太过警惕的样子,只得努力地让白猫儿的这张脸看起来更加纯真无害一些。
久久的僵持之下,双脚渐渐地也不由有些酥麻。
也在此时,她终于看到魏楚铭老神在在地坐直了身子,遥遥地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郑茹兰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当即迈着“欢脱”的步子小跑了过去,跳进那人的怀中,作无比亲昵状地蹭了蹭。
这幅模样,有多腻人就多腻人。
魏楚铭轻轻地伸手在毛团子上揉了揉,嘴角微微勾起,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眸底耐人寻味
的光芒。
以前没留心,倒是不曾发觉,有些时候这种讨好的样子未免显得有些太过刻意。
如今再稍加回想,往日的种种,其实并不难发现一些微妙的细节。
一点点抽丝剥茧之下,有一种神奇的念头不由地愈演愈烈。
但又是什么时候起,他的雪儿开始有了这样的两幅面孔呢
魏楚铭抬头朝窗外看去,看着那层凉薄的夜色,眉眼深邃。
这个时间,郑三姑娘应当正在睡梦当中了吧
郑茹兰东蹭西蹭地卖了一通萌,但是隐约间感觉那只摸着她小肚腩的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扭了扭身子后,不由疑惑地抬头看去。
不料魏楚铭正好也收回了视线,四目相对的一瞬,他就这样看着猫儿的杏眼,忽然露出了一抹分外温和的笑意来。
这样的笑意落入了郑茹兰的眼中,只觉得,通体一凉。
直觉没有好事,她第一反应是想撒腿开溜,结果小爪子还没挪出去,整个身子就被拎着举了起来。
魏楚铭似乎坐久了有些麻了腿,提着她稍稍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又施施然地将她搂在了怀中。
留意到这小东西似乎还不死心地想要挣脱出来,他伸手在那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别闹,正好闲来无事,今日再亲自带你去洗一洗澡。”
他的话说地随意至极,视线也是这样闲闲散散地落在猫儿的身上
便见话落的一瞬间,怀中的毛团子清晰分明地僵硬了一下。
魏楚铭微微挑了挑眉梢,正欲再说些什么,只见那忽然安静的小家伙仿佛受了刺激般猛然挣脱了起来。
他顺势地松了松松手,一道雪白的影子“嗖”地跳落在了地上,转眼间就从敞开的窗口跳了出去。
跑得甚快,视线落去的时候,已然没了踪迹。
这幅样子,说是带它洗澡,看起来倒更像是要抓它去沉湖。
守在门口的阿影听到里面的动静,恭敬地问道“大人,需要派人去为您准备沐浴吗”
阿影微微一愣,下意识朝还在摇曳的窗扉看去,显然有些疑惑。
逗谁雪儿吗
次日,郑茹兰从睡梦当中醒来时,迷迷糊糊地就摸
她很快便想起了前一夜发生的一切,不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现在再作回想,在这般关键的时刻,她似乎不应该在昨晚又跑回西厢才是。
不过,之前在首辅府小住时反正也没少做这事,来都来了,大概也不差这么一回。
郑茹兰想着,伸手在毛团子的身上摸了一把,然后又揉了揉睡得凌乱的发丝,从床铺上爬了起来。
比起这些,最重要的,她还是需要想办法找到之前没有变猫的真正原因才行。
心里有了主意,她当即穿上了衣衫,洗漱完毕就匆匆出了门。
魏楚铭的府上虽然比不上行宫,但亭台楼阁亦是精致恢宏,从西厢出门不远处有着一处潋滟的景观湖,景色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