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只是叹着气,揉揉他的脑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后来,他明白了自己的不同,又问师父,他可算是人?师父说是。
他再问,那他算是妖么?师父点点头。
他接着问,那他是否能和人生活在一起?要是人不要他,他能否和妖生活在一起?
师父又是沉重地叹着气,又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再后来,师父捡回来奄奄一息的阿风之后,他终是隐约能明白,他和人不一样,因为人没有他这样的白发赤瞳,更没有他这样的长耳朵,但他与妖也不同,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妖的原形,他不过是一个于世不容的——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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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长情只是半妖,不是人,也不是全妖,哦呵呵呵~
至于他为何会有兔子形态,下章解。
☆、076、莫家少主是那呆萌货!?
人妖自古不两立,妖界自来势小,人界自古不容妖,道是妖类阴邪歹毒,只会为祸人间,人但凡遇妖,皆杀之灭之,上古时期,人界更是得幸修习仙道之术,使得人界之力远远高于妖界,以致人类为保人世太平而开始大肆诛杀妖类,人与妖之间矛盾最终激化,爆发了人妖之战,最终妖界惨败给人界,被人界帝王以帝王血为结印,永远封印在妖界之地,永不能踏足人界。
人界修习仙道术法之士本主张对妖界斩尽杀绝,但当时仙道术法最高的仙君念在妖界只余下老弱妇孺的情分上,对妖界网开一面,并未对妖界斩尽杀绝,便以当时人界三国帝王的九阳之血为结印,封住了妖界通往人界的道路,将妖族永远封在了妖界内。
日月轮转,岁月推移,距当时的两界大战已过去数千年,因为妖界被封,人世间再无妖类,人世已再无几人记得这些远古之事,自无几人知晓这世上除了人,原本还有妖的存在。
也随着岁月变迁,人界势力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当年结下帝王血印的三位帝王早已轮回转世不知几回,即便修道之士每隔三年都会对封印妖界的帝王血印进行加固,帝王血结成的封印在岁月轮转中仍有弱化迹象,一百年前,封印妖界的人界帝王血印忽然出现崩毁之况,修道之人速速前往加固,而就在修道之人前往加固封印的那段时间空隙间,有妖从崩毁的封印之处进入了人界。
他的母亲,就在其中。
然,人妖自来不两立,即便过去千万年,人界对妖界的看法仍旧没有改变,抑或说偏见更甚。
妖,人人惧之畏之,人人得而诛之。
他的母亲——
若非师父救他,他尚在襁褓里时便已没了性命。
“人心复杂,你可想好了。”男子语气依旧沉冷,“为师不阻拦你追求你想要的感情,但你需牢记你身上的帝王血咒印非同一般,你若再这般强行变换自己的模样,一旦为师和阿风在你身上结下的血之封印崩毁,你将再无法拥有你这得来不易的寻常人模样,也无法变回这帝王血咒印想要将你打回的模样,你的一生,只能以半妖之形存活着,届时你将会是真正的于世不容。”
“你若再胡闹,为师也无能为力,你当知道才是。”
长情将双拳捏得紧紧的。
半妖之形,回不了妖界,于人世更是不容,世人惧之,得而诛之。
他身上的帝王血印生来便存在于他的心口,这帝王血咒杀不得半妖之形的他,却能将他打回兔子之形,而一旦他被打回兔子之形,他便失去所有的人或妖的能力,届时,任是谁人都能将他轻易宰割。
若没有师父,怕是他连半妖之形都无法拥有,只能是被帝王血咒印打回的兔子之形,一只真正的畜生。
而师父以阿风之血在他身上结下的封印,则能压制他心口上那与生俱来的帝王血印,让他能拥有常人容貌,让他能在常人之中存活。
这是师父研究了整整十年,才研究出来的,只为了能让他能有常人一般的容貌,而不是只能躲在这北云梦山上,终年面对皑皑白雪。
但——
“徒儿相信萤儿不会害徒儿。”长情再抬起眼睑时,眼神坚定。
萤儿是个好姑娘,是个特别的好姑娘,虽然他尚未完全了解她,但他有直觉,萤儿定不会伤害他,也没有想要害他之心。
“哎——”男子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扯过卫风来问,“我说阿风小儿,咱们小馍馍瞧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姑娘啊?竟能让咱们小馍馍这么死心塌地的?赶紧给为师说说!”
“我不是说了,在我眼里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我可说不出什么特别来。”卫风挠挠耳朵。
“那为师听说清郡王卫风一年前娶了个正妃,来来来,你自己给为师说说你自个儿的媳妇儿长什么模样,别整的是什么朝廷里是谁个谁个想要整害你所以塞给你的小媳妇儿啊。”打听不出沈流萤的所以然,男子将话题转到了卫风身上。
这话题一转到卫风身上,就轮到长情乐呵了,只见长情上前来搭上男子的肩,道:“走,师父,到外边堂屋去,徒儿给你说阿风那小媳妇儿的事。”
男子眼睛一亮,“哎唷,小馍馍,你知道阿风小儿那小媳妇的事儿!?”
“比他知道得多就是。”长情拍拍男子的肩,“师父听是不听?”
“怎么能不听!?走走走,外边堂屋坐着说去!”男子一脸笑呵呵,一边跟长情往外边堂屋走一边笑道,“哎呀呀,一年不见你们两个小混账,居然一个娶妻一个有了心仪的姑娘了,不错不错,为师还担心你们两个小混账要孤独终老了,也不知是哪个小姑娘瞎了眼看上咱们阿风小儿了啊?”
“老头儿!有你这么说自己宝贝徒儿的吗!?”卫风紧跟其后,“还有,小馍馍你别逮着机会就胡说整害我啊,我自己都不知道那野蛮小姑娘的事情,你能知道她的什么事情!?你别和这臭老头儿胡扯,这老头儿喜好自己想入非非你不是不知道。”
于是,这师徒三人坐在堂屋的火塘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说到不合之处便动手,说了老半晌后男子便踹长情和卫风去烧饭,只听长情和卫风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听话地到厨房烧饭去了。
这师徒三人边吵边闹,使得这一顿晚饭用了半个多时辰,当真是一言不合便打,当师父的没有师父的模样,当徒弟的亦没有徒弟该有的模样。
不过,与其说他们三人是师徒,倒不如说他们是兄弟,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
夜更浓沉,风雪未止。
这师徒三人懒洋洋地躺在火塘旁边,卫风正抚着自己吃得圆实的肚子,长情闭目假寐,只听男子哼声道:“你们两个混账小儿,今回要是不留下陪为师几日的话,看为师不打断你们的腿!”
“陪你这么个老头儿便也罢了,还天寒地冻的,不陪,除非你搬到南云梦去,我和小馍馍才考虑考虑。”卫风也哼哼声。
“戾——”就在此时,屋外呼啸的寒风中忽然传来一声鹰隼的戾叫声。
屋中霎时变得安静,卫风眨了一眨眼,长情眼睑微抬,男子看向屋门方向,又是很不开心地哼了一声。
只见卫风浅笑着站起身,走到门后,将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