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有一会儿,秦意才道:“没事,我知道的。”
“哎我真的不是故意……”
“嫂子,我到车库了,瞳瞳还在家里等着,没什么事的话先挂了,改天再联系。”
说完后他并没有主动挂断电话,而是等王慧娟挂断,秦意耐心地等着,听王慧娟又期期艾艾了一会,直到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这才得以喘气。
秦意根正苗红,三观正直,长得也好,从小到大没让家里操过心,一直都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小孩’。如果将人和璞玉相比,秦意绝对是最无暇的那块。
然而他有一个致命的污点。
他是gay。
这个秘密他默默憋到十八岁,拿到a市某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才主动跟家里坦白。
十年前的农村家庭,对同性恋的接受度有多高?
秦意回忆起来,对这件事情的印象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打骂,哭嚷,歇斯底里,淋着雨跪在家门口,跪到麻木毫无知觉,以及哥嫂丑陋自私、煽风点火时的嘴脸。
最后归结在四个字上:断绝关系。
每年过年他也会回家,只不过是偷偷地。不远万里赶回来,隔着两条街偷偷地看两眼。看窗户里温暖的灯光,担心爷爷身子骨是否还硬朗,然后趁半夜他们睡去,把带来的礼物放在门口,紧紧衣服,再度踏上回a市的旅程。
他虽然是同性恋,但他没有找过男人,恋爱史至今空白着。他只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但他有足够的自制力克制自己不去继续犯错,再度让家人痛苦失望。
秦意开车回家的中途已经调整好心情,绕路去蛋糕店给瞳瞳买了份提拉米苏,等他提着甜点一脸平静地打开房门,却见瞳瞳慌慌张张将一本书合上,塞在手边那叠参考资料下试图遮盖。
这一连串动作太快,秦意只来得及捉到那花花绿绿的晃影闪过去。
秦意走过去,将提拉米苏放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