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以前皮肤总是过敏,青春期时候痘痘又多,我妈就给我买了全套的这个用。后来好了,只是偶尔过敏,我就一直备着,时不时用用。”齐楚琛嗓音已经正常,说话间又往怀里缩了缩。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齐楚琛一看来电立马坐了起来,严暮也跟着起身,把被子搭好。
“杜老,晚上好。”
“明天下午是吧,我有空的,我去学校找你吧。”
挂了电话,齐楚琛给严暮说起了打电话来这个人。这人是国内知名的心理学专家:杜堇明。已经六十多岁了,正职在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任职心理系主任。同时也是国内几所知名大学的客座教授,其中一所就是凤栖大学。不亲自带学生已经多年,主要做学术应用研究以及普及。
偏偏这么一个不带学生多年的权威专家,却是齐楚琛几年前的在职研究生导师,可以说齐楚琛是他多年的一个破例。只要出差过来凤栖都会约齐楚琛见面,如果大半年没碰上面,齐楚琛会专门抽时间飞去外地拜访。
“你因为工作去修心理学”严暮把滑落的被子又提上来,伸出胳膊把人揽过来。
齐楚琛摇摇头“我是以为我有病。”
严暮一听直接乐了,齐楚琛接着说:“以前交往过一些女孩子,完全没有互动的欲望。谈个恋爱像考试,应该怎么做,而不是发自内心愿意或者想去怎么做,所以觉得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就开始接触心理学,结果后来接触多了,知道自己没病也就抛弃这茬了。不过杜老确实厉害,他的很多理论,我办案中都有用到,确实很实际。”
前半段严暮倒是知道,听齐楚琛以前说过,后半段这个倒是第一次知道。想想自己曾经似乎没有经历过迷茫期,一萌芽就很笃定,也算是一种幸运。想到这,莫名觉得心里一软:“你没病,只是没有早点遇到我!”
齐楚琛闻声转过头:“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的?”话虽这样说,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恼怒,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甜。
严暮笑着用手摸了下脸:“杜教授是研究犯罪心理学?”
齐楚琛摇摇头:“杜老的理论是随着现在科技日新月异,人的欲望膨胀是多样化的。单纯的去研究犯案群体,专研犯罪心理学是不全面的。首先是人,再其次才分为是罪犯,非罪犯。这个转化是不定的,所以只有全面的了解,才能抓住转化的点进行突破。以及尽量的提前避免。”
两人在床上坐着聊了会,一看时间九点过了,才起身收拾利索开车回去云隐归途。出门时,严暮拉开床头柜抽屉扫了眼,再次看了下里面有些啥。
两人回家随随便便吃了点东西,严暮把东西全部搬上三楼。主卧旁边的书房里格局已经调整过,一组书柜被腾空,新放进了一套桌椅和严暮那套是同色同款,桌上台灯,电脑,文具一应俱全。早上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齐楚琛看着有点惊诧:“你什么时候弄的?”
“东西是昨天订的,今天中午搬过来的。你先凑合用,有缺的回头慢慢添。”严暮将齐楚琛的一箱资料放上了桌子,方便齐楚琛站着整理。
这哪能叫凑合用,齐楚琛在家,抱着笔记本往哪一摊,哪就是办公桌,资料手边随便撒,自由散漫随意将就的可以。但是现在有那么一个人帮你周全的讲究,心里再一次被温暖充盈,情不自禁想给人一个拥抱,但是还是先干正事吧。
第二天上午,张潮收到了龙娅蕾写的《受害者家属谅解书》,两人坐办公室里看了下内容,倒是挺全面,关键点都具备。齐楚琛专门看了下金额:壹拾捌万叁仟圆整。
非常特别的是,龙娅蕾在这封谅解书中完全将自己曾经的伤口撕开,表示因为死者的无耻,自己的懦弱忍受,不知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最终带来了这场悲剧。毁了凶手的后半生,希望这个错误还能够弥补。
除开谅解书,龙娅蕾还手写了一封信,专门请求齐楚琛看完后转告赵晓刚,而非直接交给赵晓刚看。两人仔仔细细看完后,将赵晓刚再次安排到了审讯室,这次没有安排记录员。
齐楚琛将谅解书拿给赵晓刚看了下,告知了他这个事情。赵晓刚非常震惊,齐楚琛组织了下语言缓缓开了口,
“可能你两都是学霸,所以悟性惊人,我们除了通知龙娅蕾你是凶手,其他什么都没有说。她主动提出了给你写谅解书,并且委托我们转告你一些话。”
赵晓刚的表情由震惊转为难以置信。
“龙娅蕾说,对于你的所作所为她觉得十分羞愧。如果不是自己受到伤害后,懦弱的隔离了外界一切,也许早就能发现你的异常,早该有勇气去揭发罪恶,这样不至于害的你身陷囹圄。如果有一天,你们有机会能够再次同在阳光下,无论财富地位如何,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毕竟你们现在算得上生死之交。”
下午齐楚琛走出警局的时候,阳光正好,没来由的想起了一句话:眼前有阴影,是因为背后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