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好似破锣一般,实在是难听到了极点。
随着这一声大叫眼前一黑,四下里刹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鱼纯冰哇哇大叫:“啊,死色狼,你干什么?想要杀人灭口吗?救命啊,救命啊!”
雍博文心中一紧,立刻想起那夜遇袭的事情,也是这般突然间陷入黑暗,当下顾不得答理鱼纯冰,祭起金光破甲咒,双掌向外分扫,两道金光自掌心喷涌而出,仿佛大功率的控照灯一般,将所过之处照得通亮。
便见那黑暗中隐隐绰绰似有无数鬼影恍动,楼台凉榭尽都消失不见,显然这又是如那晚那般的破空法阵,只不过当时他用金光破甲咒扫视之下,便可破除阵法限制,但此刻却毫无效用,显见这施法者的功力比那夜那伏击者高出不是一筹。
雍博文暗叫不妙,见鱼纯冰仍弄不清楚情况,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一把扯起。
鱼纯冰立刻大叫:“非礼呀,救命啊,杀人灭口啦!”
“别闹了,有敌人袭击!”雍博文气得反手一巴掌拍下,出啪的一声脆响。
两人同时愣住了。
鱼纯冰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你打我屁股?”
“那个,那个,你刚刚站的角度太好了,我只是顺手一挥,不小心碰上的,不小心碰上的……”雍博文干笑着,做出解释,只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一下纯粹是跟艾莉芸玩闹时的养成的习惯,刚刚情急,顺手一挥,就着老习惯就落到鱼纯冰屁股上了。
鱼纯冰哼哼两声,大有再次作的前兆。
“是土无如来,持是国土名,一切众恶除,疾得登正道,所生常遇佛,见觉大欢喜,照是世上尊,等心供事之,百劫以无数,著常当离之……”
那破锣般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只不过这一回却是喃喃诵经,一个身披淡灰色僧袍的喇嘛僧自黑暗中缓缓走出。
这喇嘛又高又瘦,真好似根走路的竹竿一般,脸颊无肉,双目深陷,肤色惨白,猛一瞅去跟个骷髅头没多大区别。他微阖眼皮,双手合什,掌上挂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随着念诵之声,那佛珠光闪不断,幻出一个又一个梵字。
“喂,喂,别在那里装神弄鬼了!”雍博文挺瞧不上这些总是念着经出场的家伙,佛家都讲究慈悲为怀,可这些家伙无论从哪点来看都跟慈悲沾不上边,简直就是念着佛祖反佛祖,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当然,他突然大喝主要还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把话题从刚刚那无法解释的一巴掌上移开。
瘦喇嘛在离雍博文百步外站定,冲着他深施一礼,停了诵经,头不抬眼不睁地道:“本座时轮圣佛座下西方尊者纳波仁赤,特迎施主往西方极乐,与我佛结一善缘。”
“我呸!”雍博文冲着纳波仁赤竖了下中指,“西方极乐。”
“死色狼,你居然还会说脏话哎!”鱼纯冰好像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兴奋地直拍雍博文的后背。
雍博文莫名其妙,暗想:“我又不是圣人,说两句脏话有什么稀奇的?”
纳波仁赤猛得抬头睁眼,眼内精光四射,在黑暗中透出黄晶晶光彩,充满了无尽的妖异之感。
“摩诃菩提萨埵!”
诡异的巨大黑影随着这一声大喝出现在纳波仁赤的身后。纳波仁赤面现古怪笑容,向后微退一步,整个身体融进黑影之中。
那黑影身高近五米,牛头人身蛇尾,双手各持一圆钵,圆钵边缘并非平滑的,而是锯具状,瞧起来好像是拿着两个大圆锯。
那牛头合击圆钵,出锵一声巨响,随即双手一挥,那两面圆钵脱手飞出,带着呜呜破空低鸣直斩向雍博文。
雍博文不慌不忙,双手一分,掌中各跳出一张纸符,晃动间在掌心飞快燃烧,眨眼工夫纸符燃尽,他整个手掌都泛起火样的赤红光彩,仿佛是被烈焰烧透的钢铁一般。
便在此时,那圆钵已经斩到,雍博文也不躲闪,举手握拳,迎着飞来的圆钵猛击,便听咣咣两声大响,仿佛金铁交击一般,拳头与圆钵之间竟崩起一篷豆粒大的火花,来势汹汹的圆钵被击得倒飞回去。
雍博文一击得手,豪气大生,双掌一撞,摆了个架势,冲着那牛头怪物招了招手,“来啊,还有什么本事?”
牛头怪物低吼一声,也不去接那飞回来的圆钵,蛇尾一弹,巨大的身躯高高飞上天空,双手一振,掌中凭空现出一杆长戟,带着下坠之势,向雍博文当头砍下。
雍博文看那长戟来势凶猛,不敢硬接,脚踏八卦,错步后闪,长戟带着凛冽的劲风一击斩地,出轰的一声闷响,地面震动,碎石乱飞,坚实的水泥地面被这一击斩出长五米,宽约一米的巨大裂口。
牛头怪物重重落地,长戟一挑,打横扫过来。
雍博文凭地跳起三米多高,长戟贴着脚底板掠过,还没等寻思反击,忽听身后破空声啸,扭头一瞧,却是那两个圆钵正自背后飞转而来。他大吃一惊,提气缩身,凭空硬生生将身子扭转放平,两个圆钵一上一下呼啸而过。
这两个圆钵尚未飞远,上下同时有疾响声传来,似有物急切而至,雍博文不及闪避,双拳上下击出,将那来之物击退,此时他方才看清,那竟也是两面圆钵。
他心中暗叫不妙。
“死色狼,别怕,我顶你!”鱼纯冰伸手抽出照明弹射器,打出一枚照明弹,将这黑暗空间照得绿莹莹一片。
却见四下里圆钵纵横飞舞,竟有几十面之多,尽都围着雍博文盘旋不休!
那牛头怪物持戟立于飞舞的圆钵之间,冲着雍博文大吼一声,挺戟疾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