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答应帮严家的忙,但叶晨并不住在严家。
比起当初他在唐家的吃喝不忌,这次他高洁得令人生疑。
杜纷纷就是那个生疑的人。
她看着房间里的床,“你说过不让我睡地板的。”
叶晨耸肩,“床够大。”
……
杜纷纷加了点钱,终于让店里的伙计在房间里加了张躺椅。
偷唐开心手书并非一天两天。
应唐家的号召而云集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中立或是站在严家一边的人,终究杯水车薪。与严家交情匪浅的多是白道中人,但白道中人大多爱惜羽翼,不愿卷进严、唐两家的私斗中。因此瑞州府虽然是严家所在,但无论人数还是声势,都落了下风。
看客栈外将街道打成一锅乱粥的江湖人,杜纷纷心中疑云日盛,忍不住问正在闭目沉思的叶晨道:“都这么多天了,怎么唐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江湖人浮躁者众,再按兵不动下去,只怕下面那些人内斗就要斗掉一半。
叶晨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即逝,笑道:“这样不好么?”
“总觉得有阴谋啊。”被算计多了,杜纷纷不得不这么想。
“你觉得有什么阴谋?”
杜纷纷道:“不知道。只是觉得唐家这次太古怪了。”
“哦?”
“严家和唐门对立都几十年了,怎么突然大动干戈?”杜纷纷道,“而且还兴师动众,不死不灭不罢休的样子。”
叶晨微笑道:“有一句话叫做,一朝皇帝一朝臣。唐门也是如此。”
杜纷纷终于想到一个问题,“哦,对了。唐哄哄死了,唐门现在谁当家?”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杜纷纷惊愕道:“菁菁?还是唐葫芦?”
“那就要看这盘棋谁能下到最后。”
杜纷纷恍然道:“难道唐门这次把严家当试金石,谁能消灭唐家谁就当掌门么?”
“试金石?”叶晨玩味道,“恐怕究竟谁是试金石,谁是挡路石,谁是只能激起一圈涟漪的小碎石,如今还未可知。”
“你这话说得深奥了。”
叶晨道:“我说话向来深奥。”
“有没有通俗易懂点的?”
“有。”
“什么。”
“睡觉。”
门被敲了两下。
叶晨的脸色顿时高深莫测起来。
杜纷纷惴惴不安地打开门,果然是店里的伙计托着一个大布包。
伙计道:“又是那位姓唐的公子送来的。还是退回去吗?”
杜纷纷伸手摸了摸,“是什么东西啊?”
伙计道:“天衣坊的成衣。”
天衣坊啊。
杜纷纷砰然心动。
叶晨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杜纷纷神情一正,不耐烦地摆手道:“退回去退回去。”
伙计依言而走。
杜纷纷关上门,转身对着叶晨讨好地笑笑道:“又退回去了。”
叶晨道:“天衣坊的成衣向来有巧夺天工,独一无二的美誉。”
“是啊是啊。”杜纷纷惋叹。
叶晨笑得意味深长。
“但是,”杜纷纷感慨道,“对我这种走江湖的女侠来说,衣服只要穿着舒服,打架方便就行了。好不好看一点也不重要。”一点不重要,但几百点的重要啊。呜呜,天衣坊……
“是么?我原来还想下午去一趟天衣坊……”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杜纷纷缠住自己的手臂,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什么时候去?要不就现在?下午日头大,照得人心里头发慌。”
叶晨失笑道:“你不是说衣服只要穿着舒服,打架方便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