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娘抱着儿子吃力的行礼道:“二夫人,阿绍这几天身体不舒服。”
小孩子最是敏感,姜绍感觉到何氏不喜欢他,吓坏了,指着门外,哭丧着脸道:“姨娘,走......走。”
陶姨娘连忙拍着他的背道:“阿绍乖,今天是大姐的大喜日子,姨娘昨天不是同你说了要送姐姐出嫁,祝姐姐幸福的吗?”
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大喜的日子,他从小就受宠,有什么事姜二爷都顺着他,他不想待在这里,想出去,一听不能走,当即脾气就上来了,伸着胳膊往后面仰,陶姨娘一看他这架势暗叫不好,他的乳母也上前扶住他不叫他摔下去。
陶姨娘匆匆的对何氏行礼,便把儿子抱了出去。
何氏气道:“不像话,简直是不像话。”
林姨娘敛目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她虽为姜二爷生了一子一女,却不像旁人所说,生了孩子,腰杆子就直了,她这一辈子腰杆子就没直过。
夫人霸道,又是老夫人的亲侄女,自己又有两子一女,皆是有出息的,她一个妾室,又不像陶姨娘那样年轻,受姜二爷宠爱,在夫人面前,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何氏还算有理智的,今日是姜篱大喜之日,生气也不是这会生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惩治那个小贱人。
姜篱上花轿时是姜纪背她上去的,别看何氏平日里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花轿的帘子放下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哭了。
这些人好歹都有人关心,姜篱有何氏,姜筝有万氏,便是姜箬也有白姨娘,她虽有哥哥,可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贪心不足,有了这世间最好的,还要去想别的,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她垂眸掩下脸上的失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扭头便见姜纬那张放大的脸道:“你别担心,等你出嫁了,我也背你出去。”
姜筠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姜纬大概以为她是在想着以后出嫁了谁背她出去吧。
姜纬还有些嘚瑟的仰头:“大姐出嫁不过是大哥背他,你出嫁有我背着你,我是卫国公府的世子,我背你比大哥背你有面子。”
姜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也不知是谁一见大哥就怕的要死,还世子呢。
姜简本来在前头,听他们俩在后头嘀嘀咕咕的忍不住跺脚,气的对温氏道:“娘,阿纬心里根本没我这个姐姐。”
温氏回头看了眼同姜筠说笑的姜纬,心下虽有些不满,还是宽慰女儿,为儿子说话:“你弟弟心里哪里没有你这个姐姐了,他前儿提了句想要一对新镯子,他昨儿出门就给你买了两对回来。”
姜简瞥了瞥嘴,她想要的是个碧玺带珠翠饰手串,他给自己买了两对大金镯子回来,那大金镯子哪里是给她这样的小姑娘戴的,戴起来跟暴发户似的,到底是他的一番心意,就是眼光不好,姜简也不好多说什么。
姜纬确实是有些冤枉了,早几年姜简最喜欢的就是那些金灿灿的东西,姜纬年纪虽小可一直记着呢,这两年姜简眼光渐渐变了,也知道首饰不一定要金子做的才好看,才华丽,有些首饰可比金子值钱多了。
偏姜纬只记得她喜欢金子,送给姐姐的多是金子做的,姜简一肚子牢骚也不好发出来。
第二天姜筠便去睿王府了,她只说去玩,便有人去禀报程文佑了。
程文佑在成国公府也住了好些日子了,虽然中间经常不过去,只隔三差五的去,瞧着日子也不算短了。
程文佑回来的时候身上穿一件玄色常服,挺拔的身姿迈着门槛进来,姜筠道:“你今日没去宫里吗?”
程文佑嗯了一声,撩起袍子坐在椅子上,招手叫她过去。
姜筠走过去便被他抱在怀里,他似乎有些累,头埋在姜筠的脖颈处狠吸了口气,抬起头道:“你身上味道有些不一样。”
姜筠扬起胳膊闻了一下,道:“没有味道啊。”
程文佑皱着眉头道:“我闻着倒是有些不一样。”
姜筠忽然想到自己葵水在身,脸上一红,这人真是,怎么连这个都闻出来了。
她真觉尴尬,程文佑的手便捂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姜筠怔了一下,这人还说自己身上味道有些不一样,这分明是知道了啊。
姜筠盯着他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欲哭无泪,也是,这人上过战场的,对血的味道应该会敏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