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路的尽头只有这一家,那老妪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两人从窄小的巷子里进来,看到两人她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宋青宛的身子也下意识的弓了一点起来,瞧着有些瘦弱(身上没有绑上那些财物,连郭老先生给的药也没了,自然显瘦)。
那老妪打量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来这儿作甚?有何事?”
宋青宛上前装着一副可怜的相,说道:“这位婆婆,我们姐妹俩原本来京城寻亲,可是到了京城后才知道亲人早已经离世,如今举目无亲,三餐不济,本想一死,可是又怕死,这几日一路行乞不小心走到这巷子口,原本以为这边或有破庙什么的,好寻个住处,没想到遇上婆婆您了。”
那老妪居然听得懂,这兴州的中原人后代学中原语的还是挺多的,她听到宋青宛地道的中原语,先是皱了皱眉,但看到两人一身葛衣加身,又都这么瘦弱,存了怜心。
“这儿吧原本是处破庙,老婆子我住了进来,你们远道而来瞧着也是可怜,若是你们有个什么专长的,老婆子倒是可以给你们两个囤点位儿,让你们住下,若是没有什么专长的,老婆子我也没有这个能耐多养两张嘴去。”
这老妪说的也是实话,能在兴州城里活着不易,瞧着她年纪也是大了。
宋青宛没想到这么快就寻到了地儿,她立即答道:“有的,有的,可是我妹妹是个哑的,只能打打下手,但我保证,我一定会养活我俩,到时还给婆婆一点租子做为住处。”
那老妪听到这话,终于定神看来,问道:“你有什么手艺?”
宋青宛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做豆腐花。”
“豆腐花是什么玩意?”
宋青宛比划了一下,看向老妪身后泡着的豆子,说道:“我用那个做出来,非常的好吃。”
那老妪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这可是我今个儿的口粮,你可别把我的口粮给弄没了。”
宋青宛再三保证,从那老妪手中拿了浸泡的豆子,正好庙子里有还有一副小石磨,这小石磨怕是平时这老妪的生财之道,那上前还有不少粉沫状的,宋青宛靠近闻了闻,居然是花椒子的香味,也就是说这老妪平时还磨些花椒子之类的调料来卖了。
那老妪见宋青宛闻到那石磨上的粉沫味道,皱了眉,“这些可是老婆子的生财之道,我便不告诉你了。”
宋青宛点头,她手脚麻利的把石磨洗了个干净,接着把豆子磨出汁来。
没多会儿宋青宛就做出了豆腐花,那老婆子看着宋青宛做的,刚开始还有心要回避,后来想想怕也是想看清楚看明白,于是就明目张胆的看了起来。
宋青宛没有半分隐藏的,把的豆腐花做出来亲自给老妪盛了一碗,她自个儿没吃先让老妪尝尝鲜,豆腐花里头没有放糖,好在嫩爽。
那老妪尝了一口后,双眸一亮接着把一碗豆腐花吃了个底朝天,再次看向宋青宛的时候,脸色都好看多了。
然而宋青宛这个时候却说道:“婆婆,您也看到我使了传的手艺,还望婆婆不要广而告之,我们姐妹俩着实是走投无路了,只想借个地儿安身,正好给婆婆做个伴儿,以后我磨好豆腐花挑着上街头卖去,我妹妹就在家里给婆婆打打下手什么的,还望婆婆别嫌弃。”
那老妪刚才看了个通透,把人家的传手艺看了去,听了宋青宛这话,她也不好再拒绝,于是把两人留下了,宋青宛应承她每个月给她五十文当租子。
这开头几日还得老妪救济,于是这两日的吃食以及刚开始做豆腐花的豆子还得老妪拿出来,都记了账的。
两人在破庙里落了脚,这儿果然是好,一条小巷子弯弯曲曲的出去,这一路上还脏乱不堪,那老妪又什么都干,她大清早的上街头的屠夫那儿收了肠子回来洗干净了,在早上太阳出来之时得送去酒楼伙计那儿,这一来一去能赚十文钱。
从酒楼回来后她还要去药铺子里买香料,她拿回来后磨成粉后按着一定的配比做成香料包拿去西市卖。
那些酒肆面馆都是她的老熟客了,多半都会收了她的,也算是一个固定的收入,大约能得五文钱的样子。
宋青宛两人在老妪这儿住了下来,第二日,天还没有亮那老妪就起了身,大约是子夜时分,那老妪起来她得往屠夫家里赶,在人家杀的时候把肠给捡起来好洗,否则这些屠夫会随意的把肠丢弃一旁,就会被别的同行给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