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提起“见愁”你都不知道,那你来白银楼是打酱油来的吗?
——要知道,场中这个女修,才是今日一切风云事端真正的根由所在!
自打白银楼抓到左流的消息传出后,谁还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正是因为她的失踪,才有崖山与昆吾这六十年以来看得见的嫌隙;正是因为她与昆吾谢不臣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才有所有人对青峰庵隐界另一失踪之人左流如此的关注;正是因为事关她的行踪,今时今日的白银楼,才会聚集起这一场际会的风云!
传说中的种种,终于在此刻,慢慢的与眼前切切实实的真人重叠起来,众人的意识,一时都有些恍惚。
“崖山,见愁啊……”
六十余年前,崖山那一名璀璨得令人惊艳的女修!
虽是初初入门,却偏偏顶了大师姐的名号;
紧随昆吾谢不臣“十日筑基,十三日第二重天碑第一”之后,以“十三日筑基,身负天盘”的超凡潜力,名扬中域;
不久后的左三千小会,则力压群雄,从新辈诸多天才修士中脱颖而出,登顶一人台!
不管是毫不留情对战剪烛派许蓝儿,还是空海鏖战千钧一发之际突破金丹,无一不使人眼前一亮。
至于最后一战,另一端坐白骨王座的见愁惊现云海,就更是疑云重重,令人骇然且津津乐道了。
可以说,在去青峰庵隐界之前,尽管她还只是个金丹期修士,但所有人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感知到——
不管天赋还是心性,这个女修,绝对是崖山新一代修士第一人!
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一巨擘级的人物。
这样一个人,平白无故就失踪了,岂能不引起关注?
更不用说,在其失踪之后不久,西海广场上第四重天碑上一时引起轰动,且令人费解的“异象”了。
那时候,第三四重天碑上,一前一后,几乎推同时,亮起了“见愁”二字!
并且第四重天碑上的名字亮起之后片刻,便消失无踪;而而第三重天碑,名字虽没消失,但眨眼就被原本的金丹期第一了空的名字压了上去。
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以天碑的规则来推论,便是见愁在天碑变化的短暂时间内,修至了金丹巅峰,突破到元婴。并且在刚突破元婴的瞬间,战力便可以碾压十九洲所有同境界修士!
如此,才能让两座天碑几乎同时亮起她的名字!
尽管随后见愁的名字就从第四重天碑上消失了,多半意味着这种战力未能保持下去,但元婴初期就能横扫整个同境界的修士,还不够恐怖吗?
而且,那时候她才修炼多久?
不超过五年!
寻常修士五年结丹都是天才了,五年元婴意味着什么?
就是当年崖山扶道山人、昆吾横虚真人,甚至禅宗三僧之一的雪浪禅师,都没有这样的速度!
堪称是丧心病狂了!
是九重天碑出错?
还是失踪这段时间有了什么奇遇?
还有青峰庵隐界,作为素来与昆吾交好的崖山门下,她与昆吾那新一辈天骄谢不臣之间,又有怎样不为人知的恩怨纠葛?
……
一切一切的疑云,在当时便引爆了一场热议,如今伴随着左流悬价消息的传出,自然又是重重猜测,只不过所有人都知之甚少,哪里又能猜出什么来?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见愁,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
一身月白的长袍,在白银楼上方天光的照耀下,染上苍穹的颜色。
周身那一层璀璨的淡金色龙鳞已经褪去,露出其下雪白的肌肤,配上那精致的五官,竟是一种难掩的风华。
清风撩起了她的衣摆,却更显出她此刻的不动如山。
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已经拥有了元婴中期的修为,并在方才轻而易举地碾压了元婴后期的恶僧善行,此刻,面对近日来风头正劲的梁听雨,也凛然不惧!
“谢师弟,和她?”
层楼之上,一身墨绿长袍的王却,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低低地念了一声,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见愁……
这名字,于他而言可真不算是陌生了。旁人不知道青峰庵隐界之中发生的一切,可身为横虚真人真传弟子的他,却多少略知一二。
只不过,正是这“一二”,一下激起了王却少见的好奇。
他想起之前天地逆旅客店之中的初遇,她平白问起谢师弟,还说认识吴端师兄,可言语间对昆吾却藏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敌意……
纵是他这样淡泊的性子,都不由不得多在意了几分。
而且……
“六十年前,第四重天碑列名;六十年后,元婴中期……”
一抚自己宽大的袖袍,王却眼底神光微微闪烁,忽然之间才记起来:如今的九重天碑第一,是他自己。
不知,与见愁相比,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