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眼看就要走到师院后门了,我就小心翼翼地问:“苗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李小爱这个人?”

“李小爱?谁啊?从没听过!”苗姐漫不经心地回答,穿过师院后门时,她随便道了声谢就自顾自地回家去了。

望着苗姐远去的身影,我驻足不移,仿佛着了魔,竟有一股抢苗姐小包的冲动,和跟踪她的人一样。等人走远了,学校的小道里也没有来来往往的学生了,我才不甘心地离开。刚走不远,唐紫月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等她电话很久了,没料到她会挑这个点打过来。

“你不会想叫我现在去老渡场吧?你不是说白天去比较安全吗?”我一接通电话就好奇地问,“你这么久没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忙着备课?”

“这两天我都在研究那份彩色密码,我总觉得唐二爷话里有话,不只是让我们去老渡常”唐紫月在电话那头说,“这些事先不提。我这几天的确很忙,除了要给学生点出‘期考’复习的内容,还要……总之……”

我站在樟树林外,听不到下面的话,于是问:“总之什么?别卖关子啊!”

唐紫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你可别笑话我,我想……我想我发现唐二爷还活着的证据了。”

此话一出,江面上袭来阵阵阴风,樟树林沙沙作响,我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第十四章 见鬼

首先,我要说的是,唐二爷的尸体在送去火化前,渡场的每个人都看过他的遗体。那晚警方把尸体运到太平间,他们也确认过,每一步都按照法定程序进行,不可能有换尸或诈死的可能性。诸如电视剧、小说里的奇诡情节,要在现实世界里实现非常困难,我们不会蠢到连尸体都不看一眼就相信那是唐二爷了。

唐紫月也知道她的话有点玄乎,所以刚刚说话时才没底气,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说:“我现在还在办公室,你要是方便的话……”

天色已经不早了,学生都回宿舍睡觉了,我怕其他老师会说闲话,给人家造成困扰。想了想,我又觉得唐紫月提到的证据很诱惑人,如果不看一眼,今晚就别想睡了。踌躇片刻,我扭头返回师院,朝政法系的办公室走去。政法系的教学楼是师院里最破旧的,晚上一熄灯,它跟渡场的废弃小楼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抬头望见三楼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一路小跑上去,同时猜测那证据是什么,竟能证明唐二爷尚在人世。楼梯间的灯光微弱昏暗,路灯形同虚设,好像风一使劲吹就能干掉它。我顾不得斯文,气喘吁吁地赶到办公室,那里面只有唐紫月一个老师,其他老师早就回去睡大觉了。

唐紫月开门见山,站起来就说:“你过来看,是不是很眼熟?”

我招呼都没打,大步一迈就来到办公桌边,看到了所谓的“证据”。在桌子上,那里有一沓厚厚的模拟考卷,唐紫月刚批改完,试卷旁边有一张纸条,像是小抄。我以为,唐紫月抓到学生夹带小抄,准备说只是模拟考,犯得着那么认真吗?可再一看,那张纸不是小抄,纸上只有一句话——明晚到老渡场见我,把钥匙还给我。

我心头一紧,拿起纸条端详着,心说“钥匙”?难道是指我从唐二爷草席下找到的半把钥匙吗?上个月,我和岳鸣飞在唐二爷的草席下发现没寄出去的生日贺卡,还有一封李小爱寄来的信,信中藏了半把钥匙。那钥匙和生日贺卡被藏在废弃小楼里,我们很久没去碰过它们了,直到现在都搞不懂那半把钥匙有什么用处。

想了一会儿,我不安地问道:“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纸的?有人寄给你,还是谁把它塞到你宿舍门下的?”

“学校有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我想那个人不敢冒险。”唐紫月对我说,“政法系二年级昨天在公共课的大教室里举行了一场模拟考试,这张纸条夹在收上来的试卷里,我今晚才发现的。交试卷时,大家一窝蜂冲上来,纸条是谁塞进来的,已经成了未解之谜了。”

“夹在试卷里?”我佩服道,“这个人真精明!那时有几百号人在教室里,要搞清楚是谁把纸条交上来的,那还真办不到。”

“你难道不觉得眼熟吗?”唐紫月指道,“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和你的那封信一样,就是金乐乐截住的那封信。”

我也觉得字迹有点眼熟,听唐紫月那么一说,顿时毛骨悚然。前段时间,我从金乐乐的办公室里找到那封装有彩色密码的信,认出那些字是唐二爷写的。因为我和岳鸣飞曾在唐二爷的草席下找到一些生日贺卡及信件,那些字迹看起来几乎是一样的。我不是刑侦专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可唐紫月坚称这些字迹绝对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她批改试卷那么多了,辨别笔迹的功夫还是有的。

我仍认为唐二爷没死的说法太夸张了,于是问:“你看那封信才几次,真的记得那么清楚吗?”

“那当然。”唐紫月胸有成竹,“我敢跟你打赌,写这张纸条的人就是写信给你的人。”

“可是唐二爷已经死了。”我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