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不,不会的……这是个骗局!”华伯涛疯了似的拿起手电筒,拨开了周围一个又一个的墓碑。

钱家财,钱家财,都是钱家财!

此时此刻,这个一向儒雅的老教授,竟是用吼来说出了这段话。

不难想象,他的整个身心,已经彻底崩溃了。

眼镜落在地上,华伯涛没有去捡。斑白的头发遮住了视野,华伯涛没有去捋。他就这样傻乎乎的一屁股坐在墓碑旁,又哭又笑。

还是杨开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失魂落魄的走到陈天顶的面前,一连串的话,炒豆子般的蹦出了嘴:“陈老板你来过这猎人坟,对不对?七年前,你走出这里的时候,是不是整个猎人坟,葬的都是这个钱家财?”

陈天顶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见他背着手,原地转了几个圈,蓦然抬起头来说道:“不可能,你见过一个坟场,所有墓碑都是安葬同一个人的吗?吃饱了撑的。况且我经过这里的时候,也没见过有同名同姓的墓碑,这大兴安岭下的村落,有一个简家村,还有一个马家村。除非是外地人,要不然,怎么会还有个姓钱的?”

陈天顶的话,让杨开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湖底。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大家现在看到的又作何解释?

在场的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把后背靠向了对方的后背,而几名老兵,业已端起了各自的武器,神情紧张。甚至连九筒这个后天的瘸子,也哆嗦着手,勾着脑袋,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

四只酸软,手脚冰凉,是他们此时此刻的共同特征。

“陈老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杨开将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我说的,你信吗?”陈天顶苍白着脸。

听了他的话,杨开皱了皱眉,行军靴在光滑的雪地上一拧,做了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开始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信。但现在,我信了!”

“这是……是……”陈天顶这个五十多岁的老摸金,此刻竟害怕的哭了起来:“是……阴兵借道!”

“真的有阴兵借道?”杨开瞳孔一缩,握住卡宾枪的双手不由的紧了紧。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这满满一梭子子弹,能否撂倒那些冥界的鬼魅。

“它们在哪?”

“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陈天顶目光空洞,就像丢了魂一般。

“那你怎么说……”杨开感觉,继老教授之后,这个陈天顶也有点不正常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知道的都死了,我……我只是猜的……”大概是杨开逼视的眼神太过犀利,骇的陈天顶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

突地,他脚底踩空,摔倒在了雪地里。但陈天顶却连脸上的雪都来不及去抹,就连滚带爬的缩进了人群中,像是在躲避着某种恐怖的存在。

“指战员,现在怎么办?”独眼龙和几个老兵面面相窥,说话浑没了底气。

“等等!”杨开挥挥手,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一溜小跑着走到了墓碑前,蹲下身,拉了拉华伯涛的衣服。

“华教授……华教授……情况有变,先进小组里避一避。”他连声呼喊,但华伯涛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在嘴里不停地喃喃的自语。

“钱家财,钱家财,都是钱家财……”

“华教授!”眼见得华伯涛没反应,杨开只得咬了咬牙,挎上枪,然后伸出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将华伯涛整个人扛在了肩上。

华伯涛身体消瘦,又属于中老年的级别,所以分量并不算重。杨开没费多大劲,便把华伯涛驮回,然后丢在了独眼龙的怀里。

“照顾好华教授。”杨开叮嘱。

“嗯!”独眼龙看了看怀里的老人,沉吟片刻,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杨开皱了皱眉:“听我的命令,所有人暂时都别动。结圆阵,警备状态……嗯……最高级,一旦有问题,可以自由射击!”

“好的,我明白了。”独眼龙说完,小心翼翼的将华伯涛搁在了雪地上,让刘雨薇,九筒,陈天顶等人守在一边。自己则端着狙击步枪,和石头,赵勇德,张鹤生四人,站在了队伍的外围,构成火力屏障。

第八十七章 猎人坟,夏耕尸(10)

厚重的黑纱笼罩着大地,久远而深邃。

整个猎人坟,就仿佛是一口被打上了几十根钢钉的棺材,将众人牢牢的困在死者的世界里,走投无路,进退无门。

因为物资和能源问题,小组此次行动,所带的照明设施并不多,仅仅只有三把美制军用手电而已。但杨开还是将它们全部聚集在了一起,调到最大功率,发给了刘雨薇,九筒和赵勇德,让他们负责在圆阵内给士兵们照明。虽说手电筒的照明范围并不大,但或多或少,使大家可以大致看得清前方静物的轮廓。

风起,雪落。

卡宾枪的握把,已经被汗液湿透了。此刻的杨开,强烈的告诉自己要镇静,可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却早已失去了控制。

他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漂浮在海浪中的船,在寻找着避风港。只是眼下,却没有任何能让他依附,停靠的小岛出现,而且暴风雨即刻就要来临。

用手使劲的拍了拍脸,暖暖的体温告诉杨开,他还活着。

四下里,只有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呼吸声。

他在等待着,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张鹤生口中的神秘跟踪者;等待着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阴兵借道;等待着整个猎人坟的墓碑名字,都是同一个人的真相。

每个人的枪口都在无规律的抖动,指向连自己都看不清的角落。

良久,一直闭目养神的张鹤生唰的一下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那股阴冷的气息,又出现了!”他喃喃。

“近了!”

“越来越近……”

就在张鹤生这句话脱口的刹那,远处忽然传来了森森的鸣叫声。

“咕……呜……”

那声音不断的重复,仿佛散发着某种魔力。怎么形容呢,这魔力,就仿佛带着某种蛊惑心灵的呼唤,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声音的节拍,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要不是大家心志坚定,肯定会着了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