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他摇头。

“那…是皇后?”

“嗯。”

“让我瞧瞧。”

太子摇头。苏亦行坚决道:“我想看!”

若是平时,太子定然不会应允。可此时此刻,苏亦行什么,他便做什么。他低头解了衣裳,转身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苏亦行捂着嘴,惊骇地不出话来。那背上新绳着旧伤,除却战场上受的伤,最上面一层是上次皇上杖责的那几十棍。可是下面却是陈年的伤痕,横七竖八,与这藤条刚好吻合。

苏亦行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太子略有躲闪,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挺直了背,似乎是做好了被藤条抽的准备。

可是最终,他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身躯自背后抱住了她,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她怎能如此待你?”

“幼时我学经史子集,总是不开窍。她便拿了藤条立在一旁,背错一个字一下。大约是我太笨,总是出错。”

太子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落在背上,他转过身抱住了苏亦行:“其实也无妨,男人大丈夫,挨几鞭子算什么?!”

苏亦行挣脱开来,用力想要折断那藤条:“谁男人大丈夫就活该挨打!她——她就是毒妇!怎么能这样欺凌你?!”

可是她力气太,手一滑,藤条弹了过来。太子伸手替她挡了,顿时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苏亦行扔了那藤条,握住了他的手,心疼地吹着气。

吹了两下,眼泪便掉了下来。太子忙捧起了她的脸:“哭什么?”

苏亦行红着眼眶抱住了太子,声音也有些嘶哑:“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了!”

太子从未听人过这样的话。即便是最关爱他的长兄也只是,阿初,身在帝王之家,最要紧的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得知皇后拿藤条抽打他,皇兄那时义愤填膺带着他去见了父皇。

彼时父皇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皇后教导严格,是望子成龙,用心良苦,你以后便能体会。”

于是当晚上,太子回到未央宫。等待着他的,是早已得知消息的皇后。那一夜,未央宫的地砖真的很寒凉,烛火倒映出皇后和败的影子。他吃着糕点,皇后温柔地替他拭去了嘴角的糕点。

那样冷的夜,让一个七岁的孩子的心慢慢结成了冰。

好在,此时此刻,怀中的人却如此温暖……

这一夜,苏亦行都一直抱着太子的胳膊入睡。太子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半边胳膊都麻了。他转头想看,顿时一阵头痛欲裂。

昨晚杭铎那子特意奉上了窖藏了五十年的烧刀子。连着十杯下去,太子直接醉得不省人事。

对于昨晚的一切,太子只觉得记忆里有些朦胧。可这朦胧中,他感觉到口中的味道有些奇怪,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一些画面。

恍惚中,他记得,苏亦行似乎胆大包,居然喂他吃了那不可名状的东西!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还吃得很香!

第44章 执掌东宫

他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苏亦校她睡得正香,蜷缩在他身旁,很是乖巧。太子顿时打消了方才的念头,他的行儿单纯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喂自己夫君乱吃东西的恶行!

一定是他醉酒醉迷糊了!

可是他恍惚还记得,她抱着他的那一句:“我保护你!”

太子觉得有些荒谬,以前苏亦行见了他跟见了豺狼虎豹似的,怎么可能会出保护他的话来?何况她如此孱弱,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想必…也是他的幻觉。

想到这里,太子神情黯然。七夕宴后,她对他少了几分忌惮。此前的恐惧似乎也淡化了许多。可是昨日酒宴上。她见到家人时的不同,他是看在眼里的。

总觉得,苏亦行和她的哥哥们才是一家人。在她大哥错话的时候,挺身而出顶撞于他。到底,他在她心里还是个外人。

太子正惆怅着,忽然苏亦行伸出了胳膊。夏日里,她的亵衣很薄,一伸手便露出了白嫩细长的胳膊。她搂住了他,头靠了过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脸蹭了蹭他胸膛,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太子嘴角止不住扬起,伸出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脸。嫩的像是一块刚从水中取出的豆腐,怪不得杭铎那些大老粗荤话的时候,喜欢吃别人豆腐。

苏亦行被捏了两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翻身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起初有些涣散,但缓缓落在太子身上的时候,一改此前的心翼翼,变得含情脉脉。

她伸出手捧住了太子的脸,一脸关切道:“昨晚宿醉,可有觉得头痛?”

凌铉初顿时觉得失了颜面,他虽称不上千杯不醉,可酒量也不浅。几年边关生涯,没有战事又休沐时,他也会和几位将军去饮酒。他酒量尚可,至少从未醉得如此不省人事。

没想到第一次和苏亦行喝酒,就被她看了笑话。更丢了颜面的是,她喝得比他还多,却一点没醉!

于是太子撇开头:“我没醉。”

苏亦行一愣,半晌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他即便是醉酒看起来也像是清醒的,原来他根本没醉!那他昨晚那诸多行径,全然是出自他的本心?

还有,她故意喂他吃螺蛳粉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她心中欢喜,原以为那只是太子偶尔流露出的憨厚模样,原来他是真的这么讨人喜欢。太子瞧着苏亦行这忽然雀跃的神情,心中疑惑,怎么听他没醉酒,她这么开心?他醉酒时做了什么?

正想着,苏亦行已经凑到了他颊边,略带着羞涩地啄了一口。又红着耳朵穿上了鞋子,披了件衣裳走到外室。太子听到了她吩咐司南备醒酒茶和早膳的声音,语气里满是甜蜜。

太子捶了捶额头,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他一抬手,瞧见了手上的红痕,还隐隐作痛。太子掀开帘子瞧了眼外面,那根他一直藏在枕下的藤条居然落在霖上。

难不成她昨晚抽了他一顿,所以心情愉悦了?

太子仔细一琢磨,倘若是他自己,遇上一个隔三差五就吓唬她,还禁足她的夫君,可能也会想抽一顿。他摸了一把后背,倒是没有伤。

再想想她含情脉脉的眼神,莫不是昨晚醉酒后他与她圆房了?!太子内心捶胸顿足,那可是洞房花烛,他怎么能没了记忆呢?他掀开了床铺,没有落红。

方才苏亦行的衣裳也很整洁,胳膊和脖颈上都没什么痕迹。太子松了口气,心情又愉悦了起来。这件事,他已经计划好了,必须要情到浓时方可。

否则只会将她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