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折皱起眉头,不愧是小屁孩,动不动就哭闹,真是讨厌。
他专门绕了个大圈,从另外一个门进去。市场东区专门卖花草,幽幽静静,还有鸟叫声。
他走了一圈,挑了一串凤梨草、一盆鸟巢蕨、一盆鹿角蕨,这些绿植可以给家里添点绿色,倒也不闹眼睛。至于花,他走了一圈,兰花太娇,水仙太冷,连翘太艳……反正都不好看。
绕过一处发财树店,前面竟有间专门卖菊花的店。菊花可不是这个季节开的,怎么这家的菊花如此盛大妖娆,橙黄的,艳紫的,橘红的,什么颜色的都有。
陆折走过去,低头闻了下,没什么味道。
店员热情地介绍说我家的菊花都是大棚超季节培育,品种独特,别处没有。还说他们公司有专门的研发团队,采用基因育种技术,可以根据需要培育各种杂交品种。如果陆折喜欢,里面还有一处菊花展,可以进去观赏。
三个小崽崽躲在口袋里,虽然视野好,但粑粑衣服的布料也太过密实,连个缝隙都没有,压根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和闻。
这简直是花精的天堂,好多好闻的花香味。
尤其红心崽心情好炸天,眉心的花瓣胎记也红润很多。
陆折抿唇看了看,抬头问:“你家能培育出旱莲花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第一次店员没听清楚,“什么莲花?”
陆折:“旱莲花!”
店员:“旱什么?”
陆折:“…………”
这时有一个身着黄色长裙的女人从陆折身边走过。
店员赶紧打招呼,“鞠小姐您回来了。客人在里面等着。”
鞠小华匆忙点了下头,径直朝里走去,虽然匆忙,但仍瞥了一眼陆折。
一般很少有年轻男人喜欢菊花。来店里的人以老头老太太居多。
要不是看在店员说自家的研发能力在这片无人能及,陆折才没有耐心跟他解释。
“这种花,长得像水莲花,但又不是水莲花。它三月八日开花,只开十天……”
店员听得一脸懵,摇摇头,“先生,我卖花卖了好多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花。”
鞠小华脚下一顿,回头看了眼陆折。
也只多看了一眼,便赶紧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外面有多冷,里面就有多暖和。
暖气扑身的同时眼睛也享受了灿烂。
内室里摆满了各种菊花,大花小花,开得热热烈烈,让人赏心悦目。
花丛中摆着一桌四椅子,有人已经坐在里面,白色掐腰长裙,脖颈线条优美地如同天鹅,简单一个发髻盘在脑后,几缕长发卷曲着挂在耳边,侧脸弧线也极为好看。只是红润的唇紧紧抿着,显出这人的不悦。
鞠小华赶紧上前笑道:“祖婆婆,您大驾光临,小鞠有失远迎啊。”
连菀回头,似笑非笑地说:“鞠总生意做得大,如今日理万机,好几年没上妙莲观了吧。”
鞠小华脸色一凛,直直站在一旁,低头道:“祖婆婆您折煞我了。听闻妙莲观遭了风灾,我已经派人上山帮忙。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任凭祖婆婆调遣。”
连菀没说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鞠小华大气不敢出。当年要不是祖婆婆在她化为人形时出手施救,怕是如今连阴曹地府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不愿在妙莲崖过孤苦的日子,便下山入人界做起了生意,还结婚生了孩子。
连菀起身,手指掠过台上摆着的菊花,“听说你生有一儿一女。”
鞠小华脸色一红,说了声是。一提及自己的孩子,她轻松起来,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身为母亲的喜悦压都压不住。
连菀听完笑了笑,歪着头说:“可是我的孩子丢了。”
三清观。
天气渐暖,好多人前来三清观朝拜烧香,虔诚献贡。
老君殿前的水池里开满了水莲花。
春天水莲花开,这事简直匪夷所思,然而水莲花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开了。压根不管什么节气时令,任性至极。
大家伙认为这是天降祥瑞,纷纷前来赏花,希望能沾点喜气。
当然,更多人以朝花池里丢硬币为祈福形势,纷纷朝里面投掷硬币,明明旁边写着禁止丢硬币,人们对此还是乐不此疲。
有人准头太欠,直接砸在水莲花的花心里……
偏殿二楼窗户大开,芙蕖瞧见这一幕顿时心疼地半死。
她回过头瞧见连菀面无表情地坐着,袖子里一条黄白相间的小蛇时不时露出三角头……
“谁让你罔顾时节乱开花?自找的。”连菀伸手把花蛇塞进袖子里。
芙蕖:“……”
鞠小华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直发抖。两位尊驾斗嘴,她身为小辈只能装透明。
左边这位穿白色长裙的祖婆婆,多年不出山,今日突访,还说自己孩子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