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陆锦惜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只觉得睁开眼的时候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也不知是因为头上的伤, 还是没睡好。
雨停了, 外面有鸟雀的叫声。
若不是身处的这间屋子依旧简陋, 陆锦惜甚至会有一种自己还在将军府里面的错觉, 平静而且安宁。
抬手按着自己额头坐起来, 她有些口渴,便起身下床穿了鞋,想要走到桌旁去倒水。
没料想这时候门竟直接开了。
陆锦惜听见那声音, 几乎一个激灵,差点就吓得丢掉了自己手中的粗陶茶壶!
“你……”
转头过去一看,竟是昨夜坐在她床边与她说话的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这一时间便怒从心头起。
“进门不会敲门的吗?”
“敲门?”
依旧是一身的黑袍裹在身上, 手中还端了一碗热粥,步伐平稳。可在听见陆锦惜这话之后, 他却古怪地笑了一下。
“你凭什么觉得, 我进来, 需要敲门呢?”
表面上听着, 这话像是在说陆锦惜不过是他的阶下囚, 并没有任何与他谈条件和拒绝他的资格。
可是……
那笑容总让她有一种芒刺在背的不适感,就仿佛这话里藏着什么。
陆锦惜微微皱了眉, 看了一眼他端着的粥,要笑不笑道:“倒也是, 我险些忘了, 如今我不过是案板上那任人宰割的鱼肉。只是不知道,您到底想怎么宰割我呢?”
男人将粥碗搁桌上了。
但他也没走,就随意地坐在了那桌旁,俨然将这屋子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笑着道:“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
猜?
从哪里去猜?
陆锦惜自问脑子不笨,可也没到那没有半点线索就能猜出个二三四五六的地步,昨天套话一堆也没能猜出来,凭空就更不可能了。
她暂没动那碗粥,只继续倒水,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才道:“猜不到。不过看你还端了一碗粥来,想必是有大事要图谋,我现在性命还是无碍的。只是也有一句话,想要冒昧一问。”
话里说的是“冒昧”,可神态间却是非问不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