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他的表情取悦了靳长恭,她退回原来位置,笑弯了眼睛,吧唧着嘴巴不吝赞叹道:“味道不错。”
更重要的是他此时的表情更加不错,令她感觉神清气爽。
看她完全没有一副调戏了末成年人该有的心虚与愧疚,还如此不知廉耻地大放厥词。
玛宝头生气了,顶冒烟,脸上似火烧火燎。
“你……你敢亲我?!”
靳长恭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赶紧顺毛了一句:“放心,不会要你负责的。”
看她那副事过境迁的平静玛宝少年的那把火就更大了,他咬牙咆哮道:“什么你不要我负责,是我不要你负责才对!”
“哦,那你也不要我负责,那就更好了。”靳长恭颀然地点头,从善如流。
一个晴天巨雷劈下,玛宝顿时脸如死灰,结巴申诉道:“不,不是是,我,不是负责的问题,是你,你干嘛亲我?”
“这是代价。”靳长恭突然严肃得像一个研究学家般纠正着他,道:“一来我跟你无亲无故,二来你并无有恩有情于我,你该不会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傻瓜会平白无故,禀着一股热血圣母义务地帮助你吧?”
“你,你这个色女!”玛宝暴怒了。
他想捶地,他想指大长骂,他更想杀了这个一腔正经地讽刺着他,拿他当白痴一样耍的女人!
“谢谢赞扬。”
靳长恭微微一笑,略带“羞涩”地垂下脸。
果然看着别人快气爆的样子,比自己憋声生闷气来得舒畅啊。
玛宝眼前一黑绝望了,就像一个中年破产后妻离子散的大叔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一般绝望了。
玛宝“阵亡”了,这时一旁的夏长生却点燃了某一簇火活跃了,他可爱地歪着脑袋,指着自己,弯起新月般的眼睫毛,道:“是不是只要请求柳姐姐的帮助就要付出这种代价,那我不介意任柳姐姐随意‘欺负’哦~。”
纯良的尾音故意拖长,听着就成了一种绝对的意味深长,引人遐思!
欺负个毛啊欺负!你变态啊你!玛宝少年被刺激地“回光返照”一般死命地瞪着他,差点没来个破口大骂!
靳长恭意外地睨了他一眼,尔后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我对你没有兴趣。”
有句话吼得好。哪里来的一个无耻妖孽!对待此物,无需废话,直接就可以将他一棍打死。
夏长生闻言,脸上灿烂如阳的笑容因此黯淡了一分,嗫嚅着,不甘心道:“为什么,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混蛋,你的节操掉到哪里去了,有这么着急着出卖色相毛遂自荐的吗?!玛宝少年风中凌乱了!
“好看的人我也见过不少,只是我更喜欢小一点的。”靳长恭嘴角绘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扫了一眼玛宝少年,看他不由自主地浑身颤了颤,就像那被大色狼看中的小白兔。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我虽然没有玛宝圣童小,可是至少比莲圣童小吧,为什么你要讨厌我呢?”夏长生细长精致的眉毛蹙起,透着粼粼波光的黑玉眼瞳浮着水辘辘湿意,有些委屈地瞅着她。
他知道她那番话是故意说来逗玛宝的,不过三位圣童之中,她对他显得特别疏远与冷淡,这却是明眼人都能够瞧见的事实,他不明白,究竟是他哪里做错了什么,才导致了她不喜欢他吗?
“谁说我讨厌你了?”靳长恭一脸无辜,略感惊奇反问道。
“可是你只对莲圣童还有玛宝圣童好……”夏长生鼓起腮帮子,像熟透了的樱桃般的红唇厥起,更加委屈了。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越是喜欢就越是想要欺负他,玩弄他,无视他,再反复地折腾他,将他欺负到哭,就是我对你的喜欢啊。”靳长恭叹息一声,似将心底里最深沉的部份挖出来吐露,带着一份沉重。
语气与表情都是那样地郑重与认真,但是她将莲谨之搂入怀中,搁在腿上打着圈圈玩弄着他一缕头发的动作,却是那般惬意暇适。
她那一番所谓的喜欢代表行为,与幼稚园里的小朋友才会做的事情何其相似,靳长恭有些纠结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
夏长生眼前一黑,也彻底绝望了。对靳长恭所表达的一番“喜欢”就像患了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慢性咽炎般绝望了。
经过与靳长恭促膝长谈一番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兴不起半点开口说话的欲望。
一夜无语——相顾无言至天明。
天刚破晓,细细缕缕的光线爬进洞口时,莲谨之便醒了,靡靡双睫缓缓掀开。
当他发现他竟一无所觉地躺在靳长恭的腿上睡了一夜之后,禁不住脸上迅速染上一层霞红,潋滟水色的双瞳微微闪烁着异样情绪,却又在下一刻想到什么的时候,脸蓦地一下又惨白一片。
他猛地起身,又似觉得自己动作太大,迅速回头看靳长恭依旧靠在墙上睡得安稳的模样时,才暗呼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掸了掸缩成褶皱的下摆时,透过撒落在洞内的微微阳光,怔然地看着跟前多了两个人的存在。
夏长生还有玛宝?!
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刚醒来,莲谨之脑子还处于飘渺的恍惚阶段,他缓缓地直起身子,用手揉了揉有些涨痛的太阳穴,突然感觉一阵冷意。
他这才反应过来,昨夜吹了一夜冷风寒雨,他却一眠无梦,睡得安稳无虞……
想着刚才他醒来的情景,莲谨之悄然垂睫瞥向靳长恭的一双弯曲弓起的腿,他的脸颊迅速飘过两团红云,赶紧撇开脸去。
昨夜想必是她照顾了他一夜吧,他想想她将他从暴雨中强硬地扛回来,对他一副暴跳如雷,怒其不争的模样,他以为她会将荤荤噩噩他直接弃之不顾,任之由之,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竟不顾自已女子的名节,对他如此……
莲谨之深吸一口气,任心中那酸酸甜甜各种滋味浸满他的胸腔,缓步走到洞边,此刻外面天空衣旧灰蒙蒙一片,即便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也依旧无法洗刷掉那层水墨般的灰暗,这个地方就像是永远处于白与黑这间的灰色空间。
他清透的眼睛遥遥地望向远方,墨黑的丘陵蜿蜒起伏,深灰色的天幕,浅暗色的薄雾……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一片,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昨日遇到“那个人”的情景。
“你遇到她没有?”
谁,他要遇到谁?
“果然不该对你的愚蠢抱太大的希望,不过看来她并没有来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