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
西门吹雪。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冰冷如雪。
但是此时,两人的温度却一个比一个来得低。
自从三天前发现小吃货忽然失踪了以后,花满楼就再也没有笑过。
陆小凤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在他拿出小吃货的绣鞋之后,花满楼就像是发疯一样地冲了出去,苦苦寻找了一夜,却连一丝踪迹也没有发现。
至于看到第二天黎明才抱着昏迷的孙秀青回来的西门吹雪,陆小凤已经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开口的了。
那把冰冷的乌鞘剑,似乎此刻依然抵在他的胸口。
“喂……你们两个……”陆小凤开口,两道冰冷的目光忽的朝他看来,陆小凤顿时就觉得如鲠在喉。
“又不是我把小凤儿给气走的……瞪我干嘛啊!”陆小凤小声地嘀咕着。
西门吹雪的目光更冷了,他看向花满楼,冰冷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花满楼艰难地抬起头,他发现自己做了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让凤儿伤心甚至受到伤害,他大概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
“我……”花满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有沉默。
正当屋里陷入沉闷的时候,忽然从屋顶传出一道唧唧哇哇的叫声。“哎,你们在干吗呢?”忽然,从房梁上倒挂下一个人来,他长了两撇搞笑的八字眉,倒着看的时候,就像一对小翅膀。
能够这样轻易地出入这里,说明这个人的轻功绝对不差。事实确实如此,此人便是人称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只要是他想偷的东西,就没有偷不到的。
司空摘星是一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充满笑声,而现在,却没有人愿意听他说笑话。“你们是打算打一架吗?好啊好啊,我给你做裁判,谁输了谁就去挖蚯蚓!”
西门吹雪冷冷地背过身去,花满楼的脸上也没有笑容,就算是经常和他对着干的陆小凤,这个时候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情。
“司空摘星,我现在没时间和你比试。”陆小凤皱眉道。
司空摘星哼哧了一声:“有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在,我才不要和你玩!”陆小凤道:“你以为他们两个现在有心思和你玩吗?”他看了一眼花满楼,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笑过了,花满楼让花家所有的商铺都留意小凤儿的消息,依旧毫无收获。
西门吹雪也是同样,万梅山庄的势力加上花家的人力,竟然一无所获。这才叫人忍不住担心。
尽管知道那个小精怪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是陆小凤也没办法跟自己说,她一定平安无事。
这个江湖上,厉害的人太多了。
“你们这群人,真是无聊。每天不是争这个就是打那个的,还不如和我一起翻跟斗呢!”司空摘星笑嘻嘻地说:“我跟你们说哦,三天前我一次性翻了九百九十九个跟斗,厉害吧?”陆小凤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是真的有事,你要玩的话,找别人去。”
司空摘星扒拉住他的肩膀,好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看那西门吹雪的脸,吓死个人啊,连花满楼都冒冷气了,一定是大事,对不对?告诉我啊,说不定我知道点什么呢!”陆小凤被他缠得无奈,只能解释道:“有人不见了。”
司空摘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会是一个女孩子吧?”
西门吹雪的眼睛猛地一亮。他的目光炯炯地看向司空摘星:“你在哪里见过她?”
被西门吹雪的冷气煞到,司空摘星忍不住倒退了两步,道:“三天前的夜里,我正翻着跟斗呢,就见到有个人扛着一个女孩子走了。不、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女孩子啊。”
花满楼焦急地比划着:“她这么高,差不多到我的肩膀,很漂亮也很可爱,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酒窝。”
司空摘星挠了挠头发,皱着眉头回忆着:“这我倒是不知道了,我根本没瞧着她的脸啊。”
西门吹雪忽然道:“她穿的是黄色的锦缎绸衣,头发上佩戴的是双樱朱钗,脚上穿的是青草色的绣花鞋。”
司空摘星简直就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瞪着他:“是……是是是!那个女孩子确实穿着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是浅青色的。还有一只鞋子掉了下来!”
陆小凤一拍脑门:“就是了!那只鞋子被我捡了回来!”
司空摘星哇哇大叫:“不会那么巧吧?我看那个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眨眼就扛着人消失了啊!”
花满楼的脸上焦虑重重:“这江湖上能够让司空摘星说厉害的人,大概也没有几个吧。”
陆小凤点头:“确实,这猴子武功不怎么样,轻功却算得上好,能够在他面前带着人行动自如地离开,想来也是大有来头。”
西门吹雪已经不像听他们说下去了。他冷冷地看着花满楼,目光比今夜的月光还要凉薄。
“从今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西门吹雪的声音很冷,和他的剑一样,锐利坚
凉。
花满楼的脸色忽的变得苍白。他听明白了,西门吹雪的意思是,找凤儿的事不需要他插手,日后……也不希望他再见凤儿。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花满楼怎么可能不见凤儿?
“西门庄主,这话花某无法赞同。”花满楼声音虽然轻柔,语气却十分坚定。
西门吹雪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的背景如同雕塑一样笔直。
“阁下自重。”西门吹雪凉薄如冰的声音,隔了很远才传到众人的耳中。
司空摘星逃过一劫似的拍着胸口:“哎呀,这个僵尸脸怎么比以前还可怕了?陆小凤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竟然可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哎!”
此时的陆小凤,根本没有心思和司空摘星吵嘴。他担心地看着花满楼,第一次,他像一个真正的盲人一样,脸上露出了迷茫而痛苦的神情。
“花满楼……”陆小凤喊了一声。
“恩?”过了许久,花满楼才转向了他:“有事吗?”
陆小凤艰难地开口:“小凤儿……会没事的。”但是他却心虚地不敢去看花满楼的眼睛,尽管知道他根本就看不见。
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