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2)

他知道自己现今没什么用,只是在拖累祁昭,不由担心看了过去。

祁昭沉默一瞬,从腰间摸出一沓符纸:“那用这个便是,所有属性的都有,这样的话,到时只需将克制镇墓人属性的符纸挑出来就好。”

说着,他带着渡闻走上前:“你可要好好的,若是没你,我连门都打不开。”

虽然知道祁昭是安慰自己,不过渡闻情绪也好了不少,嗯了一声,迅速将门开了,之后遇到的镇墓人果真是火属,祁昭拿了水属的符纸扔过去,不费吹灰之力便了了事。

谢慎给的符纸阶位极高,根本不是这些镇墓人能挡得住的,之后自是一路顺畅。一个时辰后,最后一间墓室的镇墓人也化成了一堆枯枝。

连着开了那么多道门,渡闻脸色不大好,开最后一块太极盘到时候手指已经剧烈颤抖了起来。祁昭伸手稳住他的手指,按在上面,这才终于顺利打开了门。

眼前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屏障。

这屏障和之前看到的半透明模样的不同,祁昭犹豫了下,渡闻强撑着探了探:“过去吧,到最后的时候了。”

祁昭嗯了一声,搀着渡闻一同穿过了屏障,身子触碰到屏障的一瞬间,眼前刺目光芒一晃,二人条件反射闭上眼,不久后感觉强光消失,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空空荡荡,可见的只有沉沉雾气,脚底下也是如此。

是虚无之境。

祁昭看向渡闻:“这里有什么阵法么?”

渡闻费力的抬眼:“往前走就是。”

祁昭便撑着他缓缓往前走,虚无之境并不深,两刻钟后便到了尽头,他抬头看去,四周依旧雾蒙蒙的,只是最中间的位置多出了一方大鼎,青色藤木所制,被八条刻着神秘符文的粗大木索悬在离地一米的地方,古朴庄重。

而就在大鼎出现的同时,祁昭突然察觉身边的人气息变了,他一惊,迅速看过去,发现渡闻脸上居然重新有了血色。

“渡闻?”祁昭忍不住唤了一声。

“嗯?”渡闻疲惫的睁开了眼睛,眼瞳不像之前那样浑浊。

“你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么?”祁昭问。

“似乎比之前清醒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气。”渡闻也发觉了不对劲,抬眼在面前的大鼎上凝视片刻,沉声道,“祁昭,生死咒的解除之物,就在鼎里。”

这话即便渡闻不说,祁昭如今也清楚,闻言点了点头:“我们过去。”

“嗯。”

二人一同走过去,在大鼎前面站定,祁昭低头看了一眼,鼎里同样是浓郁的烟雾,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想了想,祁昭挽起袖子,伸手就要往里探,渡闻吓了一跳,急忙拽住他:“你这是做什么,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要我如何和谢城主交代?”

话音落下,祁昭还没应答,背后突然传来了利器破空声。

祁昭急忙扯着渡闻往边上一避,那东西撞在鼎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祁昭顺着方向抬眼看过去,烟雾里,有一人缓步走上前,缓缓勾起一抹笑。

“既然如此,不如你也把命留在这里,就不用担心交待不交待了。”

这人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身着一件宽大罩袍,兜帽没戴,露出一张清俊的脸,若是仔细看,眉眼与渡闻有几分相似。

居然是燕回。

他这时应当在密室里才对,那里有越沧和秦修在,他不可能逃出来,如今却出现在这里,祁昭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燕回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又一笑:“不用想了,他们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你们?”

说罢,他没再看祁昭,目光落在渡闻脸上,凝视良久,目光突然就沉了下去:“你这张脸啊……看着可真是让人生厌。”

渡闻淡淡看着他:“你现在的样子可真丑。”

燕回冷冷一笑,手腕一转,一柄黑色的长剑便被他握在了手里,祁昭看见,立即上前将渡闻护在了身后,云虚藤木蓄势待发。

燕回的神情霎时间便更狰狞了,声音像是被粗糙的砂石磨过,晦涩难听:“你看看,多么不公平,你自小受人宠爱,无数人爱你纵容你,半生顺遂,连你的朋友都愿拿命陪你进生死阵,小心护着你,可我呢——”

他垂眼,沙哑一笑:“而我认识的那些人,却只会在我失势后于背后嘲讽我,真该死。”

渡闻目光依旧很淡:“当初你对那些人颐指气使,后来也不过是风水轮流转,从来没人亏欠你。”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草包,我愿与他们交好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谁给他们的脸敢在背后对我冷嘲热讽?”

燕回神情阴狠:“所以啊,后来,我将他们生生活剐,当着面把血肉喂给走兽,还让他们亲眼看着,当时他们的神情和眼神,想一想真是令人愉悦。”

渡闻皱起眉。

“你皱什么眉?别忘了,我曾经也不是这样的人,走到今天皆是拜你所赐……不过没关系,现在也轮到你了,燕渡,我的弟弟。”

燕回肆意笑起来,眼里却如覆冰雪,冷的很。

祁昭看着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燕回这般行径看起来根本不是为了发泄心中怨恨,而更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心头一跳,猛地偏头看过去,瞬间便看见了渡闻重新变得煞白的脸。大鼎虽然能给他一些补给,但毕竟根源未除,生命力在不断流失,根本撑不了多久。

想清楚这些,祁昭直接挥手,云虚藤木瞬间朝着燕回卷了过去。

心里的算计被戳破,燕回冷冷勾唇,召出藤木还击,二人对峙数次,祁昭刚要继续出手,突然被渡闻拦住了。

他偏头,目光疑惑看着渡闻:“怎么了?”

渡闻眉眼微垂,轻声说:“我和他之间,八年前与八年后沉淀的事太多,这是劫数,只能我亲手了结。”

说罢,他抬眼,身周气息突然凌厉起来,无数藤蔓拢在他脚下,衣摆无风自动,面无表情看向燕回,一字一顿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