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放和众长老们苦苦寻思,对于墨千赫的身份,有着迟疑和不肯定。
整个大厅唯一没有忧心忡忡雷家将来会走向更繁华昌盛还是因为长生天墨家的出现而走向衰败的人,只有雷洪森了。他扫了一圈众人的神色,嘴角一抿,一副很是卑微恭顺的态度马上现于人前:“家主,洪森要说的都已经说了,洪森这就去刑部领罚。”
说完他转身就往大厅门口走去,就在他堪堪迈出门口之际,身后如他所料的传来大长老沉稳而又肯定的声音:“慢着。”
他止了脚步缓缓转身,挑了眉眼带询问:“大长老还有何要要吩咐洪森?”
大长老将头转向雷天放,眼里所带的不是征询和商议而是命令般的神情,雷天放心中一沉已然从大长老的眼眸中清楚大长老即将要说的是什么,他狠狠的瞟了那个他极不喜欢的儿子一眼,这一次,又只能白白的放过他了!
在他无可奈何的扼腕叹息中,大长老道:“天放,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共同御敌,洪森虽然有错,但那银发男子是先天尊皇九重的高手,又是长生天墨家的人,洪森敌不过他实属正常,东西没了还可以再买,魔兽死了还可以再驯,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好,这处罚以我来看,就没必要了,对吧。”
雷天放满心不甘,但他知道,一旦大长老对他的称呼由家主改为天放,就表示他现在说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听从的。因此他强扯了一抹笑意出来,点头道:“大长老所言甚是,眼下的确是要以共同御敌为主。”说完他抬头看向雷洪森道:“还不谢过大长老。”
雷洪森对着大长老一弯腰,声音饱含感激:“洪森多谢大长老。”
大长老慈善的一挥手:“洪森,你身上还有伤,就先回去疗伤,我们先商议一些事情,一会有事再派人唤你。”
雷洪森点头:“是,洪森告退。”
他走出大厅,心中却啐了一口假惺惺的大长老。对于大长老开口替他求情让他免去了两百大棍的刑罚,他一点都不感激,大长老若真心待他好,从雷天放一开始要处他两百大棍刑罚之际为何不将这些话说出来?而非要等他说出那银发男人是来帮宁家还很有可能是长生天墨家的人之后才开口,不过是因为墨家现在面临危难需要高手而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对于想要利用他的人,他何必感谢呢!
怀着愉悦的心情,他甚是轻松的离开,回到了他自己的院落。
雷天放满心不甘的看着雷洪森走出大厅,视线往大长老的方向望过去,他道:“大长老,如果那银发男人当真是长生天墨家的人,我们该当如何?”
他们和阴家一起,千百年来对宁家犯下的恶行早已经不是秘密,长生天墨家的人为何突然在此时现身出面干涉?如果那银发男人真是长生天墨家的人,如果墨家真要出现帮助宁家振兴,一旦宁家再次振兴起来,他们雷家,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大长老沉默不语,一双精于算计的老眸却闪现一缕精光,他不回答雷天放的话却将头转向一边的二长老,问:“二长老心中可有何想法?”
二长老是众长老中最为精明睿智的,他抬起头道:“以我看来,那银发男子是长生天墨家的可能性并不大。”
雷天放不由双眼一亮,马上追问:“何以见得?”
不但他问,大长老以及另几个长老也齐齐看着二长老,等待他的答案。
二长老继续道:“我们雷家和阴家,自千年以前三界大乱,墨家少主和家卿歌相继离世之后,就一直联手打压宁家,相信各位也都清楚,这千年以来,我们雷家和阴家对宁家做的那些事情可谓是天理不容了。长生天墨家是星风大陆最为远古的家族,我们雷家和阴家所做的一切我就不信他们这千年来一点都不曾察觉,可这千百年来他们为什么一直不曾露面替宁家出头?”
他如是一说,雷天放心中不由一轻,大长老也不由点头。
的确,以长生天墨家的实力,这千年以来他们对宁家人所做下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墨家人,而千年了墨家都不曾出现替宁家出头,没理由现在宁家都已然快覆灭了才出面吧?
见众人都有赞同之色,二长老又道:“虽然那个银发男子是长生天墨家人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我们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不管怎么说,那银发男子是先天尊皇九重尊者的身份摆在那里,而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孤身一人还是有着我们还不知道的势力存在,若是前者,以我们雷家合府之力,对付他一人也并非难事,但若万一他并非孤身一人,他身后还有强大的势力支持着他呢?到那时,我们雷家只怕就是倾尽全府之力也只会走向覆灭,相信这一点,是我们都不愿乐见的。”
他的话有条不紊,而且句句有理,雷天放听了心中一紧,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银发男子并非孤身一人,那雷家只怕……
大厅再次沉寂下来。
片刻过会,大长老忽然道:“天放,派人将银发男子一事告知阴家人,而且还要肯定这银发男子一定就是长生天墨家的人。”
雷天放听了一怔马上明白过来,看着大长老他道:“大长老可是想让雷家和阴家再次联手?”
大长老点头,道:“对宁家做下的事,又不单单只有我们雷家,阴家做的也不比我们雷家少,唯有将那银发男人的事告知阴家,阴家才会像当年一样为了共同利益再次和我们雷家联手,而且这样一来,我们暂时也能放心阴家不会暗中再对我们雷家做什么。”
雷天放听完点头,欣然道:“大长老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将消息告知阴悟那老狐狸。”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又道:“天放,还有一事我要和你商议,眼下那银发男人的身份虽然还不确定,但有一点就是我们雷家现在急需人材,你不喜欢而且讨厌洪森我明白,可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洪森他是你众多子女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你不能否定。他无师自通又并没有靠任何药材的辅助就修炼到先天尊皇五重,而你最欣赏最喜欢的五个孩子,这些年来靠着稀世药材的辅助才勉强晋阶到先天尊皇,两相对比之下,更需要无忧木忘根汁的,不是那五个你欣赏和喜欢的王个孩子,而是洪森这个你最不喜欢而且讨厌的孩子。”
大长老一口气说完面色平静的看着雷天放,雷天放的面色随着大长老的话气愈来愈阴森,但大长老所说句句属实让他无从辩驳,因此他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见他到了现在还不愿意主动提出分再给雷洪森一棵忘忧木,大长老不由皱了皱眉,心中对雷天放的不满再次冒了出来。他这般帮着雷洪森,又不是为了他自个,而是为了整个雷家,这雷洪森又不是他的儿子,虽然长得是畸形了一些,但好歹也是你雷天放亲生的儿子,自己帮他还不等于就是帮你雷天放,怎的还这般没眼力不识趣?
想了想,他按下心中的不满和不耐烦,冷冷道:“那忘忧木不是还有四棵吗?你再挑出一棵给洪森。以他的资质,有了忘忧木根汁,相信对洪森一定有很大帮助的。你不要舍不得,你那五个孩子的资质,的确是比不上洪森,眼下是我们雷家最关健的时候,你与其将忘忧木浪费在那五个身上,还不如给洪森。再者说了,这忘忧木,也并非买不到,差的那两棵,你再想想办法去买就是。”
他态度很是强硬,另几个长老也纷纷咐合。雷天放心中纵然再有不满不甘也只能点头道:“大长老所言甚是,我回头就会挑一棵给洪森送过去,大长老尽管放心。”
见他一口应允下来,大长老的面色这才稍稍好转,挥了挥手道:“眼下最是关健,你先派人去通知阴家,还要派人去外域仔细查探一下那银发男人的下落,还有就是,你现在就取一棵忘忧木的根汁过来,洪森天资聪颖,最好从现在就服用忘忧木的根汁之后进入血池进行修炼,有忘忧木根汁的辅助,说不定洪森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晋阶也不一定,这样对我雷家也是有力的帮助。”
雷天放心里恨得直咬牙,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当大长老派去的人将雷洪森带到大厅之后,他接过雷天放递过来的无忧木的根汁心中冷哼一声,早在大长老开口帮他求情之时,他就已经料到大长老一定还会逼迫雷天放再给他一棵无忧木的根汁。毕竟现在雷家面临危机,而雷天放看得极重的那五个子女资质都不如他,为了让自己尽快的晋阶,大长老自然不会吝啬于一棵忘忧木了。
“洪森,你一会去血池喝下这忘忧木的根汁,然后开始修炼,你资质上佳又有这忘忧木根汁的辅助,一定会事半功倍的。”大长老看着语重心长,眼眸里具是期待。
雷洪森点头,将感情之意浮于面容,他看着大长老道:“大长老请放心,洪森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长老满意的挥手:“你去吧,安心修炼,雷家有你父亲和我们,你不用担心。”
雷洪森便道:“家主、诸位长老,洪森先行告退。”
在雷天放以及诸位长老的视线中雷洪森离开了大厅,他离开大厅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却并没有按大长老的吩咐去血池,而是去了雷府另一个比较僻静的院落。
他一路小心冀冀,确定无人跟随和看到他方一个闪身闪进了那僻静的院落,进了院落他大步迈向厢房,一手推开房门边道:“姐姐,在吗?”
他话音一落,厢房内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女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弟弟,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出来的女子一袭蓝裳,极腰处盈盈一束,裙角用银白丝线挑出海棠花的花纹,将她高挑苗条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她一头乌丝用莲花簪簪住,耳畔垂下几缕散乱的发丝,柳眉之下是一双宛如秋水般的杏目,正充满了担忧和不安的看向走进来的雷洪森。
雷洪森瞥见女子眼眸中真切的担忧和不安,心头不由一暖,整个雷家,他心里承认的亲人只有眼前这一个。因为只有她才是毫无目的毫无企图真真切切关心自己的人,这二十多年来,若不是因为她,他只怕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也根本不可能成为先天尊皇五重的高手。
女子是他同母的亲姐,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不过四岁,正被一群下人鞭打得奄奄一息,不过六岁的她提着裙角匆忙跑来喝退了那些下人,并拿来了上好的药材替他疗伤。他伤好之后再次见到她,从她嘴里,他才知道自己并非什么怪胎,而是雷家一家之主雷天放亲生的儿子,只因为他一生下来的与众不同,便被雷天放抛弃了不闻不问。而她和他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亲姐姐,只是母亲因为在生下了他被雷天放嫌弃并命人生生打死了她。
姐姐原本也不知有这么一个弟弟,是那天无意之中偷听到几个下人的闲聊这才得知她还有一个亲弟弟,因此她这才匆忙的寻了过来,也是他命不该绝,若姐姐不是刚好去寻他,他只怕早就死在那几个下人手中了,当然,后来那几个鞭打他的下人,早就死在他手中了。
和姐姐相认之后,姐姐会天天给他送饭,让他免于饥饿之苦,他一直以为因为姐姐和他不同,姐姐生得聪明伶俐,在雷家一定过得要比他好,可是后来有一天,在姐姐给他送完饭之后,他委随着姐姐想要看一看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因为一直以来,姐姐都不带他去她的院落,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好奇。
随着姐姐到了她居住的院落之后,他内心不由大是震憾。姐姐生活的院落并不比他的那个好多少,而且整个院落里就一个老妈妈服侍,他掩了心中的震憾溜到窗下,正好听到老妈妈心疼的声音:“我说小姐,你又将你自己的饭菜给送了过去,你自个每天就吃这么一点可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