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兮在心中狠狠的“呸”了他一句。
时斐和何遇都喝了酒,时斐“不得不”留下来住一晚。
时斐走进苏木兮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一张床,旁边摆着书桌和衣柜,书桌旁有个小小的书架,堆放着满满的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床上铺着粉色小花的床单,应该是洗过很多次,微微有些发白。她的房间温馨且温暖,就像她本人一样。
时斐在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看到。
钟楚安打了电话过来,追问他去哪了。
时斐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竟然是速写本,扉页上写着“木人”二字。他满怀好奇的打开,随意敷衍着电话彼端的人:“喝了点酒,晚上不回去了。“
“你忍心留我一个人?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头晕的厉害,不行了,我得睡一会儿。”
“喂、喂,时斐你丫的!”
时斐不理会钟楚安在电话里的“嚎叫”,冷酷的挂掉电话,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着速写本。
苏木兮抱了被子进来,竟看到时斐正坐在书桌前看她的速写本,这个本她藏很深,连杜清灵都发现不了,他怎么翻出来了?
苏木兮赶忙关上门,走上前抽走本子。
“看来你挺喜欢画画的。”
苏木兮食指放唇边“嘘”了一声,神情严肃。
时斐不解:“怎么了?”
“不许在我妈面前说我画画的事情。”
时斐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既然这么说,听从就是了。
苏木兮把速写本塞进书架里,又拿了本书挡住。
她将被子在床上铺好,又从衣柜里拿走自己的睡衣,确定没有别的要拿的,便对时斐说:“洗手间放了新的牙刷,没有新毛巾,勉强用纸擦一擦吧。我去休息了。”
时斐忽然站起来,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小了。
他一步跨直苏木兮的面前,没头没脑的说:“我有点儿想知道答案。”
苏木兮感受到了时斐带来的压迫感,不仅往后退了一步,“什么?”
“何遇父母说的。”
苏木兮立刻红了脸,心怦怦跳很快,轻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睛看向别处,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你没听到?”
苏木兮咬唇,轻“嗯”一声:“没听到。”
他朝她走近,她步步后退,直到退到门边,退无可退。他的手臂撑住墙,将她环在自己与墙之间,低眉看着她。看你还往哪儿跑?
她亦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手指放在背后,紧贴着门,想抓到什么来阻止自己在他的目光中沉沦,可是空空如也。
“你觉得我怎么样?”他声音低哑,魅惑满满的开口:“我这个人,你满意吗?”
苏木兮心如擂鼓,“还好……吧。”
时斐盯着她的发顶,目光深深,声音低哑:“那你说说,我好在哪里?”
苏木兮闭了下眼睛,懊悔极了,应该直接说不满意。
时斐的脸似乎离她又近了一份,尾音轻挑:“嗯?哪里好?”
苏木兮紧贴着门板,紧张到呼吸紊乱。她眼睛盯着桌子一角,脑海里飞快的盘算着。他除了长得好,好像也没有可取之处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杜清灵的声音:“木兮,把房间的暖水壶提过来。”
“这就来。”苏木兮立刻答道。
苏木兮如释重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抓起桌上的暖水壶,拉开门逃似的跑出去。
时斐仰天长叹,眼看就要到手的羊就这样跑了。
酒精的作用让他开始头晕,他走到床边躺下,翻了个身,侧脸贴着她的枕头,鼻尖萦绕着她的味道,让他狂躁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他把枕头抱进怀里,困倦的睡意袭来。
许是下午睡多了,又或者被时斐的话影响,苏木兮睡不着,也不敢翻身,怕影响母亲睡觉,只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床头闹钟滴答、滴答的响。
“木兮,你睡了吗?”杜清灵轻声问道。
苏木兮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怕被问起她和时斐的事,遇到不好答的问题可怎么办?
见她没有回应,杜清灵又继续说:“你还记得……你的爸爸吗?他回来了,说想见见我们,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苏木兮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和母亲联系,还要和她们见面,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呢?不管不问这么多年,带着新欢在国外潇潇洒洒这么多年,根本不管她们母女的死活,现在才想起来弥补她们吗?
苏木兮听到背后,母亲似有似无的叹息声,觉得很难过,也为她不值。
母亲对他的感情,深到让她无法想象,而母亲的深情,换来的确实现在这般结局。
母亲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情如姐妹,木兮喊她大姨。大姨经常贴补她们。可是母亲常说,不能一直靠着她,她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过的也不宽裕,人还是要靠自己。
大姨曾偷偷告诉她,在父亲一无所有的时候,母亲跟了他,他一日日发达起来,却为了攀龙附凤,狠心抛弃她们,跟着富家女移民国外,每月只给她们少到可怜的生活费。
那一点点生活费,只能勉强够她们两个生活。物价连年飞涨,生活费却不涨,还是十年前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