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恬在这时候有了献不完的殷勤,她听自己父亲说了,知道梅蕴和大有来头,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股热切。
就像看一座金山。
当初装修的时候,宫繁下了很多心思,这房子内的装饰也处处精巧无比。
钟恬走的很慢,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她忽然往梅蕴和旁边走近了几步,低声开口:“梅先生认识我堂姐多久了?”
梅蕴和往旁边避了避,和她保持着距离,嗓音清淡:“记不清了。”
听在了钟恬耳朵里,却是他压根不在意。
想想也是,梅蕴和能看上钟意,她凭借什么呢?还不是她那张脸。
但钟意有的,她也有。
钟恬自认为相貌不比钟意差,性格更不用说,钟意从小就是个温吞的性子,两巴掌拍不出个屁来;她就不一样的,宫繁从小也待见她,夸她聪明伶俐,比钟意更像她的孩子。
再说了,钟徽现在能起来,还不是靠了梅蕴和吗?她父亲现在虽然经营着家小公司,但能力不比钟徽差,要是梅蕴和给予帮助——
钟恬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今天钟家的宾客满座刺激到了她,也或许是刚刚被梅景然的讽刺扯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她隐晦地开口:“梅先生当时真的是对我姐姐一见钟情吗?”
钟恬想好了,如果他回答是,自己就问他,如果是自己,他会不会一见钟情呢?
到时候,再根据他的反应来应对。如果他表现的不是特别排斥,就可以继续下去——若是梅蕴和娶不了她,做个时刻勾着的人也好。
要是真的能让梅蕴和对她上了心,那钟意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会是她的,而且她能拿到的会更多。
钟恬俏皮地笑着,侧脸看向梅蕴和。
梅蕴和却看也未看她一眼,平淡的像是在回答公事:“不是。”
事先想好的话差点要从嘴里溜出去了,钟恬及时刹住车,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到书房了,梅蕴和没有再给她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拉开门,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他进去之后,就有人把门关上了。
钟恬站在门外愣神。
这梅蕴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热脸贴上了个冷屁股,钟恬心里颇不是滋味,灰溜溜地走了。
她去了太太们打麻将的地方,宫繁今天手气好,连赢三场,春风得意。
钟恬的母亲也在那边,瞧见钟恬,就招招手让她过去,贴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又放她走了。
钟恬去了楼梯那边转着,一会去厨房瞧瞧,一会又去客厅里转转,微笑着和经过的人打招呼。
好不容易看见梅蕴和的身影,她匆匆忙忙地迎上去,叫他:“梅先生……呀!”
快到他面前的时候,钟恬的脚一崴,直直地扑向了梅蕴和——
在她的身体快接触到梅蕴和的时候,梅蕴和神色漠然地往旁边移了步子,躲开了。
钟恬脸色惨白地趴在了地板上,身下虽然铺了地毯,但到底是摔下来的。因为梅蕴和闪的突然,她没来得及保护好脸,重重地摔了下去。
牙齿磕破了嘴唇,她疼的眼睛里含了泪花。
更要命的是刚刚她一声惊呼引来了其他的注意力,众目睽睽之下,这边的人都看到了她摔在地上,而梅蕴和神色泰然地站在旁边。
钟恬感到十分的难堪。
更让她感到难堪的是,钟意也闻声出来,看见她躺在地上,愣了愣,连忙过来扶她:“怎么了?”
梅景然手里拎着本童话书,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阿姨你怎么趴在地上睡啊?地上多脏呀,快点起来啊。”
钟恬可以肯定,这小子绝对是在幸灾乐祸。
梅蕴和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钟意把她扶起来,才冷飕飕地开了口:“以后走路时候长点心。”
这语气一点也不友好。
钟恬眼含泪花,心里口里都如含了黄莲一样苦。
这梅蕴和,真的是块石头啊!
钟意一脸懵逼。
刚刚她给梅景然找了本童话书看,自己也拿了本。
翻到一半,她听见外面钟恬在叫,这才惊出来——结果看到自己妹妹趴在地上,梅蕴和站在旁边。
听了梅蕴和的话,她也以为是钟恬走路不放心,笑她:“这么大人了,怎么摔倒了还哭鼻子?”
钟恬小时候常和她一块玩,长大后她也只觉着这个妹妹嫉妒心强了点,倒不曾往坏的地方想。
钟恬低着头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梅蕴和面色没有缓和,他说:“景然,我们该回去了。”
梅景然把书往钟意手里一塞,很自觉地去他身边了。
“我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