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和怀罪出现在了山道上,楚晚宁背后有一个娄筐,里头装着灵力原石,他披着一件棉布御寒斗篷,走在怀罪旁边。
“师尊。”忽然间,楚晚宁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乱草坡里,“那里好像有人?”
“去看看吧。”
两人一道走了过去,楚晚宁细长白净的手指拨开乱草,他吃了一惊,微张凤目:“是个小孩子……”
他立刻回头,对怀罪道:“师尊,你快来,你快瞧瞧他,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怀罪也好,墨燃也好,都可以一眼看出来。
那孩子又脏又臭,衣着褴褛单薄,那身衣服脱下来肯定就穿不再上了,丝丝缕缕都是破洞。说难听一点,寺庙里的狗吃着残羹冷饭,活的都要比这个小孩光彩一些。
若不是孩子还在呻·吟,还有呼吸,那已跟一滩烂肉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
每次大灾面前,人力都是如此的微薄渺小,别说死一个孩子了,易子而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也只有从小在寺庙里长大的楚晚宁,才能怔忡地问出这么蠢的话来。
怀罪皱了皱眉,说:“你别管了,先回去吧。我来看看他。”
楚晚宁信任师尊,所以立刻听话地起身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走,斗篷的衣摆却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拽住了。
那只手是如此无力,以至于拽的力道那么小,犹如小奶狗在轻轻地挠。
楚晚宁低下头,对上一张辨不清五官的小脏脸。
那孩子的声音轻若蚊吟,仿佛天空中再落一片雪花,就能把他轧死了,轧碎了。
“饭……”
楚晚宁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饭……”那孩子呜咽着,脸上都是黑的,只有眼睛里有两处余白,他颤抖地做了一个扒饭的手势,哀哀地,“吃……”
画卷外,墨燃眨了一下眼睛,回了一半的神。
但他的头脑依旧麻木,他没有办法很快地反应过来,只是心中影影绰绰觉得这一幕情形似乎很熟悉,像是在哪里瞧见过。
他直勾勾地看着。
而画卷内,楚晚宁已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