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蒙怒而回首, 犹如尖针竖起的刺猬:“喝个头!我没那么堕落!”
梅含雪微笑着,金色的细软发丝在海风里显得格外温柔,他一双眼睛犹如浅色碧玉,又似两池幽潭绿水,落着残花。
“喝酒而已, 怎么就堕落了。”梅含雪抬起手,捋了捋鬓边碎发, 手腕处系着的银铃璁珑, “听说过死生之巅不让人□□, 但买醉总可以吧。”
“……”
“昔闻楚仙君爱极了梨花白,你是他徒弟,怎么学不会他一半海量。”
薛蒙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口似乎想骂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骂,抓起酒囊解开,喝了一大口。
“好豪气。这是踏雪宫的烧酒,滋味最是——”
“噗!”好豪气的薛少主一下喷了大半口,青着脸,“咳咳咳咳咳咳咳!!!”
“……”梅含雪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惊讶,“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薛蒙颜面过不去,推开他试图拿回酒囊的手,又仰头猛灌了一口,这次更厉害,咽下去之后直接扭头“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梅含雪竟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了:“我不知道你……算了,快别喝了。”
“滚开!”
“把酒壶给我。”
“滚!”薛蒙心焦之下,谁惹咬谁,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梅含雪,“你叫我喝我就喝,你叫我停我就停,我面子呢?我要不要脸?”
说着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竟已经有了些醉意。
死生之巅曾传言:千杯不醉楚宗师,一杯就倒薛少主。
梅含雪不是死生之巅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知道了也不会拿烈酒来灌他。
薛蒙吐完之后抱着酒囊又喝,这次咕嘟咕嘟喝了四五口才猛喘一口气,紧接着脸色就变得更难看。
梅含雪立刻拿回了酒囊,蹙眉道:“别喝了,回去歇息吧,你已经一个人吹了很久的海风了。”
但薛蒙执拗道:“我要等人回来。”
“……”
“我……我……”薛蒙眼神发直地瞪着他,瞪了一会儿,忽然大哭起来,“你不懂,你不懂,我等我哥,我等我师尊,我等师昧……你知道吗?四个人,少一个都不对的,少一个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梅含雪很懂怎么安慰女人。
无非就是揽过来说几句体己话,花前月下许之海誓山盟,对症下药,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