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的良心还没死透,好歹给季冕发了一双手套,否则他的掌心早就磨破皮了。当他飞快钻木时,脑子却不由自主地想着小树,想他一个人待在酒店晚上能不能睡着,会不会又打通宵游戏,会不会忘了吃饭,会不会在街上乱走被人骗了……
小树说得果然没错,如果这回他没跟着一起来,季冕绝对会非常难过。虽然早已知晓他要参演的消息,但季冕依然会牵肠挂肚,依然会无比期待。对他来说,只要能见到小树就是最大的惊喜,与事先知不知情完全没关系。
“呀!有火星了!”于玉宇的惊呼打断了季冕的思绪,他连忙把木头捧起来,用手掌拢着,小心翼翼地吹火,却不知于玉宇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也噘着嘴凑过去,与他头碰头地吹。
季冕躲了一下,火星被海风一吹瞬间就灭了,令他异常烦躁。他丢下已经钻得焦黑的木头,沉声道,“你来试一试吧,我离开一下。”
于玉宇仰头看他,眼睛里满是委屈。vj立刻给他的脸来了一个特写。
季冕没说什么,径直去了,私下里找导演询问小树抵达海岛的时间。
“肖嘉树已经出发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他会坐一艘游艇过来,到时候你们就能下海打渔了。”
“还有一个小时?”季冕看了看手表,眉头皱得很紧。与导演分开后,他回到营地,发现于玉宇正捧着掌心掉眼泪,似乎受伤了,顿时更感烦躁。他逐渐发现,哪怕与小树在一起了,但只要离开他的时间太长,自己依然会控制不住脾气,干什么都没法专心,看什么都不顺眼。
“你怎么了?”他按捺住脾气问道。
“我掌心磨破了。”于玉宇举起白嫩的掌心,眼泪汪汪地说道。
真奇怪,若是小树露出这种表情,季冕只会觉得可爱,继而心疼,但换一个人,他却觉得对方实在是太弱了。磨破手算什么,小树当初整个脚掌都掉了一层皮,也没见他喊一声疼。
不行,这件事真不能想,一想季冕就会炸。他压下满心不耐,问道,“导演不是给大家发了手套吗?你没戴?”
于玉宇脸色微微一僵,低声道,“我忘了。”说着说着就开始翻找工装裤上的众多口袋,总算从屁股后头把手套找出来。
“喏,这是针线包,把水泡戳破,但别把皮掀开。”季冕把针线包递过去,然后接过木头继续钻。他每隔几分钟就会看一眼手表,心情越来越浮躁。与小树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小时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离开他,一个小时就像一年那么漫长,原来这就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古人真会形容。
于玉宇笨手笨脚地拿起一根针挑水泡,外出寻找食物的黄映雪和余柏秀回来了,面带难色。
“呀,小鱼手掌磨起泡了?来来来,姐姐帮你挑。”黄映雪连忙抓住于玉宇的手。于玉宇凑近她,小声问道,“姐,季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他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没有,他对谁都那样。”已经录了三集的黄映雪再也不会认为季冕是个温和可亲的人,恰恰相反,他对谁都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让你感到难堪,但也不会多好受,试图与他建立起亲密无间的关系简直是妄想。
黄映雪起初还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性别能获得季冕的优待,但从第一集 开始她就明白,优待什么的简直是痴人做梦,他没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就算不错了。当然也有例外,只可惜那个人只录了半集就退出了,不然他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当黄映雪胡思乱想的时候,余柏秀战战兢兢开口,“队长,我们只找到这点东西,不知道够不够吃。”他放下用外套做成的包裹,展示今天的战利品——一颗椰子、几个酸枣,一串绿油油的香蕉。
节目播出后他们才知道季冕恐高,所以主动揽下摘椰子的任务。但余柏秀根本不会爬树,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上去,只好拿石头砸,拿竹竿捅,忙活半天才弄下来一颗椰子,外壳还是黑的,不知道烂没烂。
一颗椰子四个人分,怎么够?大家一定会渴死的吧?
季冕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叹息道,“看来这火我们不生也得生,有了火我们才能从海水中蒸馏出淡水。”
“是啊,我和映雪都不会爬树,小鱼手掌又破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蒸馏海水或者收集露水。”余柏秀抹了一把脸,从未感觉生存如此艰难。收集露水太麻烦,几小时弄来的水还不够一口喝的,不顶用。
“那就轮流钻木吧。”季冕拍板道。
当红队队员围着木头干瞪眼时,蓝队却没有这种烦恼。施廷衡很会爬树,要多少椰子都能摘到,食物也都是水果,可以生吃。他们也试过钻木取火,同样没能成功,很快就放弃了。
别以为钻木取火很容易,一位资深探险家曾做过直播,光生火就用了十二天,简直是荒野求生的最大挑战。事后他告诫大家不要对火太执着,有就有,没有就凑合,除非你打算在野外生活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