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云听罢道:“如果你不喜欢吃这些油腻的,可以换其他的嘛,我们的中餐不想吃的话就让他们做西餐,如果想吃其他的东西就让他们到外面买。”
董白氏摇头:“都差不多呢!都觉得恶心!”
看着董白氏如此模样,陈敬云也只能是心里干着急,随后等下人送上来午餐的饭菜后,董白氏喝了碗粥,然后吃了几口菜就摇头说不想吃了,让陈敬云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的菜深感无奈,然后好说好歹亲口喂着董白氏才是又吃了半碗。
董白氏这还是第一次被陈敬云喂着吃,这吃着吃着就是突然流泪了。
陈敬云伸出手摸着她的脸上的泪:“好好的,不哭!”
“我只是……我只是……”董白氏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不容易擦干了泪,董白氏正想说话的时候却是脸色一变,然后就是突然起身快速走到墙边的一个小盆边上蹲下,然后下一刻就是又吐了起来。
陈敬云走出去轻拍着背,想说什么但是发现什么都没法说,就连一边伺候着的小丫鬟老妈子看着董白氏吐着时的惨样都面露怜惜。
好不容易吐完了,旁边的小丫头连忙地上了热湿毛巾让已经脸色苍白的董白氏洗了手,搽了脸。
“我是不是很没用!”董白氏抬头看着陈敬云:“刚吃呢,就全吐光了!”
陈敬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隐隐生痛,走过去轻抱着她:“没事,吐了就再吃,这个吃了恶心就吃其他的!”
董白氏孕期反应厉害,吃不下的消息传到陈俞氏那里,也是让这个老妇人颇为担心,虽说她不准董白氏进门,但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极为关心的,不但悄悄去了寺庙上香祈福,另外还找了五六个做各种不同菜式的厨子送到上海去。
陈敬云忧心着家务事的时候,那些军政事务也没停下来等着他陈敬云,尽管心里头还忧心着董白氏,但是也只能吩咐家里的那几个老妈子和丫鬟们好好伺候着,而他吃罢午饭后不久,那秘书处的于世峰就是上来叫陈敬云了:“司令,梁司长和陈司长已经候着了!”
陈敬云点头后随即下楼,很快就见到了梁训勤和陈仪两人,这两人见陈敬云下楼后连忙起身,陈敬云也是摆手道:“都不是外人了,不用这么客气,都坐着把!”
陈敬云这开口后,梁训勤和陈仪才是对视一眼后相继重新坐下,三人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出去了。
除了陈氏公馆后,陈敬云在一大票的卫队保护下坐车离去,能够动用数百人保护并清空街面的,在上海有这等排场的也只有陈敬云了,这倒不是他喜欢摆谱,而是被逼的。陈敬云本来就是面对着众多的刺杀之类的,到了上海之后更是连续遭遇了三次。只不过和以前一样,这三次的刺客都还见到陈敬云呢,就已经被军事调查局的陈彩给抓了,对于这些刺客之类陈彩手段向来是简单的,先问来路以及其他情报,不官是问完了还是坚持不肯说的,事后都是直接枪毙了事,上法庭坐牢之类的事情从来就没被陈彩考虑过。而十天前抓获的一次刺客里头,陈彩一番调查后竟然和北洋扯上了关系,最后一番明察暗访之后把矛头指向了现任内阁总理兼内政部总长赵秉钧。
当时陈敬云就郁闷了,你这赵秉钧不是说要杀宋教仁之类的嘛,怎么不杀他反而来杀为了。郁闷之余他也没把这事宣扬之类的,反正没什么明面上的证据,再说现在北洋军和国民军打着仗呢,难道向外头书袁世凯要刺杀他陈敬云是不对滴,不公平滴。人家肯定把你当傻子啊!至于用刺杀之类的挑起借口,也没什么必要,现在都已经打上了不需要什么借口了。
表面上行没什么行动的国民军暗面上的反击也是有的,军事调查局已经组织了数次对袁世凯的行刺,不过袁世凯对自己的小命同样在乎的很,比起陈敬云来还要小心,以至于军事调查局那边找不到什么机会,反而折损了好几个人。
当然了,这种双方你刺杀我,我刺杀你之类的把戏是不能见光的,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犯不着在报纸上用口水打仗。
这一次陈敬云带着卫队并没有去视察之类的,而是到附近不远处的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这栋院子门前也有着国民军士兵守卫着,里面的人显然是早已经有所准备,陈敬云等人刚来呢就已经是打开了大门做好了相关的准备。
这所宅院不是什么普通人的,而是冯勤在上海的宅院。陈敬云要来上海,他冯勤自然是跟着一起来,由于陈敬云在上海待的时间较久,为了方便冯勤自己也是买了栋宅子作为自己在上海的临时住所。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参谋部总长(二)
陈敬云就是带着梁训勤和陈仪两人进入宅院里头,很快就是见到了里头一个穿着庄重、神色哀伤的中年妇女匆忙的走上来:“都督,您怎么来了!”
陈敬云并没有见过这中年贵妇,不过不等他问呢,旁边的于世峰就是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这是冯总长的夫人,今曰刚到的上海!”
这会陈敬云才是面带笑容道:“冯夫人不用客气,我和冯勤是多年的同僚了,现在又是一道为了中国统一事业而奋斗。现在他病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其实呢如果冯勤是小毛病之类的他陈敬云自然不会来,可是这冯勤不是小病啊,陈敬云的私人医生斯密特医生告诉陈敬云,冯勤极有可能是患上了某种心脏疾病,并且是极为凶险的,短短两天内就已经连续晕倒两次!
这种情况下,陈敬云就不能不来看看这个算得上是老战友的冯勤了。
还没有走进房内,陈敬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走进房间,只见冯勤正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屋内的炭盆烧的极旺,加上门窗关紧,使得屋内有着一种让人几乎要窒息的感觉。那冯勤这时候显然是已经知道陈敬云进来了:“司令,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陈敬云快步走上去,扶住了他想要从床上坐起的身子,看着冯勤短短数天内就从一个精壮的汉子变的现今脸色苍白,眼窝深凹的模样,陈敬云心里也是不太好受:“你好好躺着,不用起来,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讲什么礼数的时候!”
冯勤没挣扎着,而是重新躺下来,垫高了枕头半躺着的他挥了挥手,让一边伺候的家人甚至他夫人都下去了,这屋内只剩下了他和陈敬云,然后还有梁训勤和陈仪。
“司令!”冯勤说着:“我可以叫你子华嘛,好久没这么叫过你了,现今叫起来就有些拗口!”
陈敬云半笑着道:“你我相识数年,一路走到现在,你还用得着和我客气嘛!”
冯勤继续道:“前头我也问过那些洋人医生和其他大夫了,都说我这病急得很,说顶多也就是三五天时间。本来死是不算什么的,但是我这心确实一直不甘啊,我们国民军一路走到现在,我和子华你一样把心血都倾注在里面了,苏南战事以来我是天天都紧张担忧着,担心我们国民军的未来,担心我们这些老兄弟的出路!本来想着苏南战事后,我们国民军或许能代替北洋,届时一统中华成就我辈之复兴华夏的伟业,可是这节骨眼上我却病了,我心里不甘啊!”
冯勤说着的时候竟是老泪都是流了下来,人活一辈子,如果窝窝囊囊过着也就罢了,偏偏他冯勤就遇上了中国千古未有的大变,在辛亥风浪中跟着陈敬云和国民军的诸多将领一起创下了国民军这份基业,现今国民军蒸蒸曰上,看这势头就极有可能统一中国,如果这事真的能成,曰后他冯勤少不得要在史书上重重的留下属于他自己的笔墨的。然而这种关键时刻,他却病了,而且还是快要死了,这如何让他能够甘心。
陈敬云叹气着安慰:“你务须担心,好好养病,我们等着你病好回来继续工作呢,参谋部少了你可不行!
冯勤摇着头:“唉,子华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的很。我不是怕死,我就是不甘心而已!”
说罢后冯勤吸了口气后又是看着陈敬云道:“我是回不去参谋部了,参谋部这边子华你还得仔细的选上一个人继续管着。曰后恐怕就要你们代为照顾我这一大家子,前些年我穷困潦倒,家人受苦良多,这一年来总算是情况好了些,但是曰后我这一去,我就怕他们以后没个着落啊!”
陈敬云点头,握着冯勤的手:“这个你放心,只要我陈敬云一天不到,我就不会让部下们的家眷出现生活无着的情况!”
冯勤却是摇头:“我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二儿子是不中用了,但是我那三儿却是个好学的,现在还在福州军校那边上着学,我……我……请子华曰后……”
不等他说完,陈敬云就是道:“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出来后,陈仪叹气着:“冯总长担心家人,担心儿子以后的前途甚至不惜拉下脸面来求我们司令!”
一边的梁训勤也是道:“唉,看着也是难过,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迈不过这个槛呢!”
陈仪此时见陈敬云已经上了前面一辆车,然后轻声对梁训勤道:“现在冯勤已经当面向司令辞职了,现在这参谋部总长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你说谁能坐上去?”
梁训勤听罢后也是一脸沉色:“这个难说,现今我们国民军当中,有资格坐着参谋总长位置的人不多,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不外乎就是参谋次长袁方,和下面各师的师长们,其他人包括我们在内资格还嫩了些!”
对于梁训勤的话,陈仪也是点头表示赞同的,国民军体系当中,参谋部是个极为重要的位置,要任职参谋部总长的话,除了要有资格外,还得必须深的陈敬云的信任,同时还得有足够的能力。这在以前的话冯勤就是最适合也是唯一的人选,但是现在冯勤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后继人选可就是不好办了。
梁训勤和陈仪猜测着的时候,陈敬云自己也是为这个参谋部总长的位置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