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1 / 2)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地尖叫从洪可口中爆发出来,他看到了一张鲜血淋漓的嘴巴,一张牙齿一直露到耳后根的大嘴,凑在他眼前,口水几乎快要滴到他肩膀上了。

手脚胡乱击打着,想要推开恐惧的源头,但是却什么也推不开,突兀地击打在坚硬的物体上面,痛感席卷着全身。

猛然间,洪可睁开了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他气喘如牛,苍老的肺部好像要被自己扩张到破裂一样,胸口一阵一阵疼痛。

‘我在哪里?我这是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洪可完全看不见周围的事物,身体也像瘫了一样,只有疼痛刺激着他的理智。

‘我…我被那个该死的混蛋骗到酒店里面,然后……然后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除了与儿子最后一次见面,和自己到酒店里租下一间公寓的记忆,之后的事情洪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难道我在酒店公寓里睡着了,刚才的一切是噩梦吧!啊!雪球,雪球怎么样了?它一定等得急死了,不会真的跑去找警察吧!’

雪球就是洪可给自己那只小土狗起的名字,自己没有被儿子洪晖健灭口,洪可还是不希望雪球去找警察的,万一暴露了过去的事情,那生命最后的日子就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洪可使劲想要从躺着的地方站起来,努力了一阵子以后,还是有一些效果的。

手掌摸到身体底下的木板,洪可迷惑不解:‘这床上怎么没有席梦思?难道是板床?……不对!板床上也应该有被褥床单的呀!’

这个时候,洪可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逐渐清醒,尤其是发现自己衣服裤子全都是潮湿的之后,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

这里不是酒店公寓,明显自己躺在地板上面,身体慢慢随着手掌用力一点一点被撑起来,胃部和膝盖部位都传来阵阵刺痛,似乎是长时间恪在什么东西上面造成的。

‘难道洪晖健那小子又搞了什么鬼?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

得赶紧想办法回去,带着雪球离开那个出租屋远走高飞,这样下去,不被灭口也得被活活饿死,不行,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艰难地翻过身体,洪可手脚并用在室内爬行,他必须先确认这是哪里。此时的洪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已经回到了久违的罗雀屋,并且在自己最熟悉的一间密室里面。

——

这间密室有一个唯一可以通往室外的出入口,在某一个隐藏的地方。这个出入口是洪可唯一没有告诉洪晖健的最后的逃生路线。它隐蔽、使用方便,可以让人安全逃脱,当年,洪可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钱就是从这个出入口避开同伙耳目离开的。

自从姓王的设计师把密室图纸交给他以后,洪可就留了一手,没有把最隐蔽、最容易逃脱的出口告诉任何人,姓王的设计师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他本来对他们所做的勾当知道得就不多,早就与老大他们撇清关系了。

洪晖健把父亲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知道这最后的出口该怎么打开。他曾经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些纸灰和残破没有燃尽的纸片,洪可并不知道这件事,当时他只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图纸都毁掉了,结果还是被洪晖健偷偷抢下了一点。

洪晖健一次又一次进入罗雀屋比对那些残破的图纸,只为了确定父亲是否对他全部说了实话,没有用的纸片一次又一次被丢弃,终于,洪晖健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点边角料,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方形隔间,两头好像连接着两个长方形隔间,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大,因为一头已经被烧毁了,只隐隐约约看得到一点线条。

但是在另一头清晰的长方形隔间图形里面,赫然写着:出口11。洪晖健经过仔细比对之后,确定这个出口11绝对在二楼那间最大最诡异的密室里面,可是,仅此而已。

洪晖健在二楼密室里不知道摸索了多少遍,就连屋顶上都上去过了,就是找不到出口11在哪里。所以只能依靠父亲洪可最后的逃生欲望来给他解谜了。(所谓的出口11就是边本颐夫妇逃出罗雀屋时,地板可以打开的隔间,具体结构已经写得非常详细,读者们可以参考前面的章节。)

结合各方面的考虑,布和觉得这个出口11不仅非常适合自己隐藏被害者,而且也可以作为自己最后离开的地方,当时他的初步计划是杀完所有人之后,将罗雀屋全部封闭起来,然后从父亲打开的地方逃出,在一把火煮了罗雀屋这栋充满了罪恶的房子。

洪晖健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栽在罗意凡和蒋兴龙的手里,也不可能预计到边本颐会无意之中从他准备离开的地方逃脱。这一切就像是天意一样,为洪晖健掘好了埋葬自己的坟墓。

第两百八十六章 罪恶的舞台——洪可最后的挣扎中

满是老茧的双手摸索着木地板,洪可总觉得这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和酒店公寓完全不同,但是酒店房间里也确实是铺着木地板的,这一点让洪可对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抱着一丝侥幸。

‘好像床在接近卫生间的地方,洪可在黑暗中靠感官辨认着位置,朝想象中酒店公寓内床铺的位置摸索过去。

他不能站起来,因为站起来会更加搞不清楚方向。

‘再一点,也许再一点点就可以碰到床了。’持续性地安慰着自己,洪可朝前一寸一寸挪动,他不敢挪得幅度太大,因为怕洪晖健给他设了什么陷阱。

手肘交替在地板上摩擦而过,用力撑起依然有些软绵绵的身体,洪可根本不可能注意地板下面的状况。

就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洪可右手突然之间就向下一沉,所谓的地板发出咔擦声,居然倾斜了。

这一下可把洪可吓得不轻,以为自己要从地板上掉下去了,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地板只是斜了一下,当洪可把重心向后退了一点以后,马上就恢复原状了。

‘!!’带着惊讶,洪可心中猛地敲响了一下警钟,虽然他还不能确定什么,但是光想到那栋房子的名字,就让他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地板怎么会倾斜?难道是……’

洪可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他开始根据自己的经验在地板上绕着圈爬行,这也是一种特殊的证明,洪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错误了。

可是,一圈两圈三圈爬下来,洪可给自己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恐惧。

他已经很确定这是哪里了——罗雀屋二楼密室的天花板上面。

为什么如此肯定,甚至不需要开灯验证,是因为洪可实在太熟悉这个地方了,比他自己之前的家还要熟悉。无数次,他在这里瞒着同伙偷偷拿走金钱和毒品。只因为他知道这里有一个最隐蔽的出入口。

‘是这里的话,我还有一线生机,幸亏没有把最后的秘密告诉那小子!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还在不在这栋屋子里面,我得赶紧找那块活板才行。’

想到这里,洪可不再绕圈子,他颤抖着双手开始一点一点仔细在密室顶板上面摸索,他没有办法借助灯光,因为灯的开关在下面。现在洪可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寻找打开那逃生路线的唯一钥匙。

他的手抖得厉害,可以看出洪可心中是有多么害怕和焦急,洪晖健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黑暗的某一个角落里,偷偷朝他靠近,所以必须快才能逃命。

——

其实洪可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今天洪晖健是不会来的,他已经在4月27日的半夜离开了l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去筹备杀掉酒店经理的事情了。

把父亲一个人留在罗雀屋里面,洪晖健难道就不怕洪可逃走?

不,洪可注定是逃不走的,因为洪晖健已经在罗雀屋四周洪可可能脱离的地方都布下了捕捉‘猎物’的死亡陷阱,等着洪可自己往下钻。

亲手杀死父亲对于洪晖健来说还是有所芥蒂的,利用陷阱至少可以让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一份‘良知’好过一点。

事实上,所谓‘良知’洪晖健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他只是至今不愿意回想和面对母亲的死亡而已,而杀死父亲让他不得不回忆起那一段过往,所以洪晖健选择了逃避,他宁愿承担失手的风险,也不愿意亲眼看着父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