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桂本来眼睛撇在别处,听见“小黄鱼”扭过头,上下扫了柳大一眼:“你哪来的金条?”
“你就说够不够?”
“万一你骗我呢?”金丹桂反而有几分相信了,柳大这毛头小子,还从没跟她放过这种狠话,难道他真有钱了?
柳大笑了:“我知道你不信。”他拿出个小匣子,递到金丹桂面前。
盖子一开,金丹桂就倒抽一口气,里面是一对金刚石的耳环,指甲盖那么大颗,一点灯火就熠熠生辉。
金丹桂的眼睛盯在金钢石上拨不出来,哪个客人也没待她这样大方过,这一对比苏曼丽的那对还更大更剔透,她一直都想这么一付钻石耳环。
“这样的东西我还有许多,你跟着我,都是你的。”
金丹桂托着耳环,眉开眼笑,身子挨靠过去,胳膊碰一碰柳大的胸膛:“这是哪儿来的?”
柳大一顿:“这是……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你放心,没人会追查来路。”
金丹桂知道他有个定了亲的师姐,也知道柳大是什么古彩门的传人,可她从没当回事,此时一听,猜也猜到东西是他师父给女儿的嫁妆。
可她掌心一拢,把这对耳环攥在手心里,轻刮柳大的背脊,娇滴滴道:“你待我可真好。”
柳大被她一抚,又醉三分:“你跟着我,都是你的。”
金丹桂娇声轻笑,从床上起来,走到桌边给柳大倒了杯酒,两人共饮,房内又一次响起声音。
柳大的身世,霍震烨在这几天内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孤儿,被他师父收养,教了一身变戏法的本事,以此谋生。
没想到他偷未婚妻的嫁妆送给相好,还想卷款逃走。
霍震烨不齿柳大为人,掐掉了手中香烟,转身想走,看看自己这个梦还有没有别的看头。
谁知一抬头就在面前那块挂在房内的圆镜里,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
“滴哒,滴哒,滴哒”声音由远及近,一下一下,那团黑影从暗处走到明处。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穿一件蕾丝衣睡裙,走到霍震烨身后。
她缓缓抬起脸来,脸上该是眼睛的地方被整个挖空,只余一双血窟窿。
血淌得满面都是,顺着尖下巴滴落在地板上,霍震烨听见的滴哒声,就是血滴落的声音。
这一个是金丹桂,那床上的又是谁?
霍震烨往屋内看去,床上空无一人,身后的那个金丹桂抻直了两只手,像盲人那样,摸索着要走进来。
霍震烨没见过金丹桂的死相,他醒来时,金丹桂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据说柳大也没看见,他醉得不省人事,押回捕房浇冷水醒。
要是他醒来与金丹桂“四目相对”,还不被吓疯?
金丹桂两条胳膊僵直着,身体左右转动,手似利爪,擦过霍震烨前胸。
霍震烨明知是梦,却忍不住又退一步,后背抵住了房间的柜子。
金丹桂没了眼睛,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她微微偏头,顺着声音摸了过来。
霍震烨退无可退,金丹桂似乎知道他就在自己爪前,嘴角一勾:“把你的眼睛给我。”
不论她本来长得怎么样,此时脸上两个血窟窿,唇边这一抹笑意十分渗人,霍震烨心口急跳,但他屏息相待,等金丹桂的手臂伸到面前,看准时机矮身一躲。
金丹桂的手指直直插进了柜门,又“噗”一声□□,在木门上留下几个血洞。
她怒道:“你躲不掉的!”
霍震烨绕床走到角落,金丹桂摸了过来,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梳子,远远一扔,梳子落在床头边。
金丹桂听见声音,得意一笑,转过身往梳子落地的地方追去。
霍震烨趁机离开,可房内有地毯,屋外却没有,他一脚踩在地板上,皮鞋鞋底轻碰,金丹桂骤然转身,血洞双目望了过来:“你骗我!”
霍震烨猛跑起来,他跑到门边,门把手却牢牢锁着,怎么也打不开。
金丹桂已经到了他身后,霍震烨掏枪转身,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她心口处,子弹洞穿过去。
金丹桂低头“看”向胸口,那里一丝伤痕都没有。
子弹挡了她一挡,可对她无用,眼看就要被她利爪穿心,霍震烨灵光一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对准她扔了过去。
是白准包在信封里的纸镣铐。
镣铐落地就成了实物,铁锁牢牢铐住了金丹桂的双脚,她哀叫一声,跌倒在地。
她因双脚被缚越加愤怒,两只利爪撑起身体,刚要伸手掐住霍震烨的喉咙,动作便顿住了。
门锁从外面被转开了。
饶是她眼中无珠,霍震烨也能感受到她的惊惶。
金丹桂整个身体一节一节倒转过来,以手作脚,在地板上飞快爬行。
攀到窗边,跳了出去。
白准坐着轮椅从门外进来:“跑了?”他看一眼霍震烨,啧,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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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你说谁没用?你过来!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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