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芜蘅面色冰冷,说话声音平静无波,韩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郦芜蘅,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将你小叔抓起来,我不会生病,你就是个不孝子,你弄得我现在躺在床上,你,你还想做什么?来人啊,来人啊!”
郦芜蘅轻笑几声,挥挥手,“奶,这是我家,你忘了吗?你叫来人,哪里来人?奶,你别闹了,我给你看看腿,要不然,让大夫给你看看也行,不管如何,都要将身体看好!至于小叔,你别着急,我会让他平平安安的,不论怎么说,他都是我爹的亲弟弟,我能把他怎么样呢?”
郦芜蘅越是这么说,韩氏就越是害怕,她似乎看到了郦芜蘅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阴冷和杀意,她很清楚老大家这几个孩子对他们的恨意,这些年,她承认自己有些偏心了,但没办法啊,沧海还小,沧山自己有能力有本事,难道不应该多多帮衬帮衬自己的亲弟弟吗?
“郦芜蘅,你到底想做什么?”韩氏深吸了一口气,“你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要是大家知道我来了这里之后,腿走不动了,我生病了,你说大家会怎么议论你?”
“奶,你说什么呢?是,是我不对,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让你稍安勿躁,别着急,可你非要跟我生气,要不然,也不能弄成这样啊,你先让我给你看看腿,等下大夫再来给你看看,有病,我们治病就是了,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们都要给你看病!”
郦芜蘅说起假话来脸不红气不喘,她一把抓住韩氏的腿,在她的小腿上掐了一把,韩氏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又加大了力气,韩氏依旧没有动静。
原本闹腾的韩氏突然间不闹了,她愣了一下,随即大哭起来,猛地一把将郦芜蘅推了出去,“你给我滚,给我滚,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这样,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遇到这么一个讨债鬼啊,天杀的,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啊,小时候你娘生你没有衣服包裹,是我,是我这个老东西将自己的衣服扯了给你做襁褓,如今长大了,要我的老命,天啊,你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活着啊,她就应该天打雷劈啊……”
郦芜蘅强惹着不爽,尽管关氏从来没跟她说过小时候自己用韩氏的衣裳做襁褓,可家里来了人,她只好耐着性子:“奶,你别闹行不行?先让大夫进来,你的腿似乎没有知觉了……”
郦芜蘅说完,韩氏忙不迭弯腰掐自己的右腿,她使劲掐了一把,没有一点痛觉,那一瞬间,韩氏像发疯一样,将床上的东西都丢到郦芜蘅脸上,还拖着一条腿要下床打郦芜蘅!
“我不要,我不要,都是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了残废,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啊。我打死你这个祸害,打死你这个或祸害,杀千刀的瘟神,要不是你,我不会成这样,我不要看大夫,我只要你还我的腿来,还我的腿来……”
韩氏接受不了她的腿没有知觉了,她害怕了,惊慌了,就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郦芜蘅身上。
郦芜蘅见韩氏大半个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被子枕头等东西,都被她扔出来了。
不仅如此,还将关氏唯一的一面铜镜也给丢出来了,郦芜蘅没被砸到,但她真的生气,一步冲上去,一把提着韩氏,将她的身体提起来,重新丢到床上,冷着脸,“你要是觉得自己现在还能作,我不介意让大夫给你开点睡觉的药,你从此就在床上给我睡着!”
郦芜蘅走出去,叫大夫进来,韩氏依旧在屋子里骂骂咧咧,不肯喝药,将大夫端去的药全部撒在地上,大夫哭着一张脸,出来的时候,脸颊都被抓出一条血痕。
这样泼辣的性子,郦芜蘅有些无力,澹台俞明带着几个人回来,见郦芜蘅黑着脸,就闻了几句,身边的小彩将事情说了一遍,在无力忙碌的人包括洗衣服的春花,都尴尬极了。
“你担心过几天被人看到?”澹台俞明口中的人,可不是别人,正是皇上。
郦芜蘅先是摇摇头,随即又摇摇头,拉着澹台俞明,走到院子边缘,轻轻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澹台俞明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这想法确实不错,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防贼,与其今后被动,不如一次性做好!那么你的意思是,就让她这样?”
郦芜蘅摇摇头,“刚刚大夫都被她伤到了,我是担心她伤到贵人!澹台,这件事交给我吧,你放心,你去派人去看看,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西康县!”
郦芜蘅不惊讶,他们回来两天,算算时间,怕是明天或者后天就到了。
翌日傍晚,郦芜蘅刚给澹台家送去被子和床单,晒了一整天的床单被子,上面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
张清树弓着背一脸谄媚的跑了进来,“郡主,郡主,几架马车到我们村口了,是不是贵人到了?”
郦芜蘅一听,不由得点点头,“那你先别在这里站着啊,去村口候着,我马上就来!”
张清树一听就跑了出去,郦芜蘅回到屋子,也没怎么收拾整理,穿了一件酱褐色的素色麻衣,头发随便挽了一个发髻,一根银簪就算完事,也没做多的打扮。
小彩更是不用打扮,这丫头永远一阵七彩的衣裙,如今长大了,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