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勇的话语,说得很直接,表达得也很明确。而且,更值得玩味的是,话里有话。意思,暗指聂振邦上任之后,不谈经济建设,只图自己一己私利,在省内大肆行动,排除异己。
这话,不光是聂振邦听得懂,其他人也能听懂,所有人都在关注聂振邦,包括文宝贵和姚定国都是如此,都想看看,聂书记会怎么应对,因为,柳勇此刻已经是彻底的拉下面子来了,这番话,已经算是一种公开的态度了,撕破脸皮,短兵相接了。
聂振邦沉默了一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慌乱情绪,柳勇的反弹,这是早有预料的,之所以要拿柳勇开刀,而不是文宝贵,这也是有考虑的。
文宝贵是副书记,省内排名第三,这个人,在之前,能够和柳勇以及贺玉笙一系斗得不相上下。这充分的说明了此人的能力非凡。这是其一。其二,自己上任红江,文宝贵审时度势,在和自己一触之后,甚至,在自己建设路随便亮剑之后,文宝贵就迅速的调整策略,向自己靠拢,退居后面,把正面战场留给自己和柳勇,这一点,固然自己被文宝贵摆了一道,但是,这也说明。文宝贵此人的果决。
而且,文宝贵也摸清楚了自己的路子,来红江,自己想和柳勇和乐融融基本上是很难的,难于登天。
所以,这一道,是自己心甘情愿让文宝贵摆的,不摆,自己也要冲上去,这是不可能退缩的。
另外,文宝贵想要上位,就必须要依靠自己,这才是最关键的,选择文宝贵,对自己来说利大于弊。因为,文宝贵很多地方要靠自己,那么,势必,文宝贵在很多方面都会做出协调和让步,这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相反,再看柳勇这边,如果,自己和柳勇合作,书记、省长都支持贺玉笙,贺玉笙的升任,毫无悬念,而且,在这种大势之下,贺玉笙以及柳勇,会不会让出其他的利益,很难说。而且,更重要的是,上任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盛鼎集团和贺玉笙的名字就多次联系了起来。而且,似乎,这里面还有不少的事情,这也是聂振邦没有考虑贺玉笙的根本原因。
这样推论下来,和柳勇之间的战火,那就是必须的了,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和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结果也是最极端的,没有什么皆大欢喜,要么,自己胜利,掌握红江的局势,要么。柳勇胜利,接下来,省内下面的地市里面,自己没有多少话语权。不是架空,等同被架空。
“柳勇同志的话语似乎有些打击面太广了。但是,这也很能说明一个问题嘛。这说明。党内的明煮气氛很好。有争论,有不同的声音,这才是明煮嘛。这样,也能避免我一言堂的作风。我看很好。”聂振邦面色很是平静,用这样一番话开头。
但是,字里行间,却是处处显示出聂振邦的不满。首先,称呼上的细微变化,已经变成了柳勇同志,这一个层次,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跳脚骂娘的事情的。哪怕就是一般关系,也会笑容满面,称呼一句某某省长,或是某某书记。更亲昵一点,称呼一句某某同志,省略姓氏的。可是,很少有人会全名称呼的。这是极其不满一种表现。
另外,聂振邦所的明煮氛围很好,虽然,听起来是在夸赞,但是,事实上,大家都明白,这绝对不是夸赞。这是一种讽刺。
“但是!”
果然,众人都在回味和预测聂振邦是不是还有后手的时候,聂振邦果断的将话锋转折了。
体制内有一种很常见的怪现象,领导干部说话,光听一半是不行的,在体制内,有时候,骂人的话,批评的话,并不一定是差的,说不定,可能是在保护你。有时候,表扬的话,夸奖的话,并不一定是好的,说不定,这不过是捧高你,让你摔得更惨而已。
最主要的体现,就是在一个但是上面,这是一个转折词。体制内的每一个领导干部都深得个中的精髓,都能够无比纯熟的运用。
“但是,我想要说的是,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不能以牺牲社会治安为代价,不能以践踏法律为代价。刚才,柳勇同志说,整肃党风党纪是在搞政治运动。加强全省党政领导干部的思想学习,这是在搞形式主义。我觉得,柳勇同志的思想,很有问题啊。”
在此时此刻,聂振邦也没有任何手软的意思,聂振邦的作风,向来都是如此的,你敬我,我自然是敬你,既然你撕破脸皮,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