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食量小,没一会儿就说自己饱了,只吃碗里的汤圆。
窗外嘭的一声,有人放了烟花,瞿宁嗯了声,端着碗来到窗外,呲溜一个汤圆:“你看!”
靳时放下收拾到一半的碗碟,跟她来到窗边:“毕竟是元宵,很正常。”
一团又一团颜色迥异的火花被送到天边,炸开,又很快湮灭,为下一个留位,只有天幕见证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瞿宁捧着碗,看安静了许久的小区被这点亮色涂上生机:“看起来挺振奋人心的,不是吗?”
靳时不说话。他站在她身边,像普通的丈夫站在妻子身边那样。
瞿宁皱着眉头,拿勺子舀最后一个汤圆,却迟迟下不去嘴:“我吃撑了,吃不下去了怎么办。”
靳时接了她手中的碗,放到一边:“那就算了吧。”
“浪费吧。”
“那你……”靳时愣了愣,从她眼睛里看到星子的碎片,话就鬼使神差的出了口,“那给我吧。”
瞿宁朝笑眯眯地把汤圆送到他嘴边,像只餍足的猫咪。
靳时无法,低了头去咬,唇齿碰到晶莹的白瓷勺,微热的,微凉的,脆响扣在他的心上。
他抬起眼皮去看她,瞿宁目光在他身上,水色潋滟的眸光被炸开的烟花染了颜色,烟蓝色的发搭在她的肩上,好似被窗外的夜色同化,却又分明而独立地做着自己。
靳时咽了汤圆,花生馅的,甜得发苦。
他去吻她。
他的唇舌同她的胶着一处,他抱着她的腰,给予着柔软也索求着柔软。
他们纠缠在一起,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桌上的微信叮一声,乔凉风终于看到靳时的微信,绿色的app图标上红点内的数字一条条刷新。
窗外还放着烟花,客厅的电视开着,元宵晚会里正放着陈道明的诗朗诵,瞿宁微信最上面是陈墨给她打的视频电话,她在电话里敷衍着说元宵快乐,帮她给婆婆带份礼物。
他们都和家人在一起,度过也许平凡也许不平凡的元宵。
而她呢,她身边是个还不熟悉的却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正在绚烂的烟花下同她接吻。
如果给她的人生划分一个结点,瞿宁想,这就是一个。
此刻。
她愿在爱情边缘上滑落,就此兵荒马乱,不问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