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千年了,这枢隐星有人能登仙吗?”汤涯嘲讽了一句,“冬闲也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你也莫笑话他。”
皇煜忽然站了起来,赤脚站在地毯上,踱了两步,看汤涯在一旁喝茶, 便伸手将他那茶杯夺过来,自己掀开盖子一闻,便变了脸色,勃然大怒,朝着汤涯一张劈过去,“卑鄙小人,又偷本座的茶!”
汤涯哪里想到皇煜暴起发难,还以为他家阁主这性子收敛了不少,仓促之间抵挡不及,只来得及让开少许。之前他坐着的那椅子立刻被皇煜一张劈成了渣,转眼便连汤涯华丽衣袍的衣袂也被撕裂了一幅下来。
他皱紧眉头:“阁主,你又发什么疯?”
那一掌的力道格外刚猛,甚至撞在了地面上,不过转眼之间就悄无声息了。
一只手掐在汤涯的脖子上,像是玩笑一般,皇煜扯着唇角,将汤涯压在了一边的小方几上,只阴森森道:“再偷我东西,打断腿。”
汤涯一脚踹开他,眼底那蓝光翻覆而起,冰川一样,便将皇煜甩开了。
“阁主,莫要发疯。”
再发疯,他可真忍不住了。
皇煜甩了甩自己的手掌,又坐了回去,将那一碗茶抛回去,道:“北藏那老家伙,任由冬闲取走了王母血,怕也是为了看到今日这一幕吧。”
“他想看到的是登仙,却不该是登仙失败。”汤涯纠正了一下。
皇煜发疯似乎已经发完了,他眼底都是理智的光,只一声笑:“冬闲玩不转,哪里有人能玩得转?依本座看,北藏那老家伙应该把王母血给你试试,兴许还能成。”
“仙门之后没有仙路,谁去都是失败。”
汤涯只冷笑了一声,似乎对皇煜的嗦说法并不认同。
皇煜听了沉默,而后又似乎是想的并非是登仙这问题,因为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只是说:“哦,明白了。”
得,这话题继续不下去了。
汤涯站直了,问道:“阁主,若无事,汤涯便走了。”
“嗯。”皇煜随意一点头,便挥了挥手,不过在汤涯走到门口的时候,让忽问了一句,“九回到底在哪儿?”
汤涯站住,道:“不知。”
“那东诗也不知?”皇煜又这样问了一句。
汤涯冷声道:“不知。”
于是皇煜又“哦”了一声,道:“东诗不知,可我知道九回。你若想知道,本座可以卖消息给你的。”
“阁主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所以亏本的只能是买家。”
汤涯似乎早已经看穿了他的本性,戳穿他毫不费力。末了,又补上一句:“何时你把自己卖给九回,那才是本事。”
皇煜只闭了眼,怡然道:“本座还是那句话,拿你千般衍算之术来换。”
“大白天的,不适合做梦呢,我的阁主。”
丢下这一句,汤涯便走了。
只是他的脸色不大好——千般衍算之术,竟然被他知道了。
从传送阵回到自己的第七层,他自己的屋子里,汤涯脸色便完全阴沉了下来,一掌拍了几案之上的花瓶。
有时候,能轻而易举地窥探偷学旁人的灵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这对汤涯来说,是一种天赋,并非什么“术法”。他一直以为瞒得很好,却不想竟然会被皇煜知道……
他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将无尽的杀机掩盖了,这才重新出去办事。
唐时回来之后,便再次开始挑战人,这一回直接选了第三十。
已经是元婴后期,甚至可以说是元婴期的巅峰了——这一战,唐时惜败。
中期跟后期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唐时败后便吸取了教训,转过脸便去挑战第三十五,这一回直接成功了,众人之前还在幸灾乐祸,隔天就觉得脸疼。
草泥马啊,这货还真是专业打脸一百年永不变,良心出品啊!
他才来多久,整个地下层的脸都快被他打肿了,可偏生恨不起这人来。
操,为什么不恨?
这人拉仇恨,可拉不来恨啊!
唐时的活动一般有哪些?
第一件,修炼;第二件,修炼;第三件,修炼。
——瞧,多么丰富的活动?
唐时不是不八卦的,可在广场听八卦的时候他也是在修炼的,只要保持打坐的姿势一心二用就可以了。
偶然有人看到唐时这样干,就来请教他这方法,唐时也没吝惜,直接教了众人办法,可除了少数人能成功之外,大部分人都学不会。精神修为太低的,自然不能跟唐时相比,
唐时很努力,犯贱的时候是犯贱,可有时候很搞笑,很逗比,能自己拉下脸来逗趣儿。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把自己踩进泥里——当然前提是他自己损自己。
有时候,有的人会有一种很奇怪的信条。
比如唐时,他是那种自我调侃可以,自我唾弃可以,自我嘲讽可以,却偏偏不能忍受别人调侃、唾弃、嘲讽他。朋友兴许能,一般人还是算了吧。唐时这货天生双标,针对自己,也针对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