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2 / 2)

眼看着原本的计划就要完不成,杜霜天又新生一计。

现在道阁派来的三个人之中,只有杜霜天一个还活着,也就是说,现在杜霜天面临的是一个人打两个人的局面。

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萧齐侯呢?

一旦唐时从阵法之中脱出,原本对是非这一方不利的局面,立刻就扭转了。

杜霜天心电急转,一层一层地算计着,却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反而称赞了一句:“师弟脱出困境的速度真是快呢。”

唐时走过来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血色,他也一笑:“差不多。”

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是非的身边,侧过眼看他,那眼底便闪过了几分复杂。只是此刻毕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唐时为了脱出困境,强行封印无情道,已经受了伤,更何况他被那张远道一剑穿心而过,肉身虽然不是很要紧,但张远道的剑气还留在他身体之中,不曾驱离,唐时也没那么多时间来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本来是同门师兄弟,可是在杜霜天杀了泓觉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已经倒转了。

唐时几乎快要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什么局了。

好不容解决了一个尹吹雪和殷雪霁的疑惑,现在杜霜天又变成这样,唐时提着三株木心笔,道:“和尚,你还没解决我这位大师兄,一定是你手下留情了。”

是非不言。

唐时又道:“对我手下留情就可以了,旁人,何必呢?”

话音落地,他已经直接往前面走去,道:“这个人,不是我大师兄,他不是杜霜天。”

杜霜天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背着手站在巨坑的那一头。

“我不是杜霜天,谁是?”

唐时阴森森道:“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面色终于开始变了,杜霜天眼底带着几分奇怪的欣赏,“有胆气,也有志气,本尊多年不曾听到谁对我说这样不客气的话了。”

唐时还不知道他身份,不过眼看着窗户纸几乎已经被捅破,便只等着最后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只是——杜霜天还不想将这亮话说开,他只是道:“洗墨阁的杜霜天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你所谓的大师兄,也就无从谈起了。”

既然从来没有过什么所谓的同门情义,那么唐时动手就不会有任何的顾虑了。

杜霜天,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是现在唐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很空,他的身体在支配着他的意志,有时候就想这样,什么也不考虑,打一架就好。

所以唐时提着三株木心笔,就上去了。

杜霜天抬手一指,便发出一道灵气,将唐时一管笔给打偏,同时自己飞身而上,看了一眼已经到了阵法后面的那些人,唯一困在阵中还没出来的,竟然就哟个崔一航了。

这倒是奇怪了,是他自己不出来,还是根本出来不了?

杜霜天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不过这样粗粗一看,却觉得这人肯定也有古怪。

现在跟唐时打架,杜霜天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他应付着唐时,却还要当心着是非。

在这大坑的边缘,是非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将一把灵石抓出来,手指弹动之间已经将灵石按照一定的方位排布好,而后手诀一起,又将一枚佛门真言的印记打入那巨坑之中,于是一座新的阵法已经亮了起来。

在看到是非动作的时候,杜霜天便已经心知不妙。

他抬手便布下一道光幕,墨气翻涌的时候,使用的手段乃是与唐时同出一脉的《印镌十三册》。这手法何等熟悉?唐时眼中寒光一闪,便是一掌掀开,将这一道光幕反推向杜霜天,同时将自己从虫二宝鉴上修炼出来的墨气注入那光幕之中,已经把杜霜天的那一招收为了己用。

自己的灵术被别人反控制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杜霜天反正都没将这里的事情当做一回事,竟然没有闪避,而是直接同样一掌拍在那光幕之上,竟然是同时向着里面注入墨气。

杜霜天修炼出的《印镌十三册》,显然没有唐时练的那么邪门,只是威力依旧在。

唐时出掌的那五指,指甲已经尽数变黑,可杜霜天看上去还是没事儿人一样。

眼看着双方开始僵持了起来,唐时左手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印在自己右手上,左手掌心贴着自己右手手背,便见整个光幕一抖,紧接着却像是已经装不下双方注入的那么多墨气一样,转瞬崩溃!

顿时只听得耳边有琉璃碎裂之声,可真正抬眼看这光幕的时候,那光幕已经化作了流散的雾气,墨气四溢,带着婉约的弧度,从唐时与杜霜天之间扩散到各处去。

杜霜天不敢在这里久留,他知道是非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可是现在正在跟唐时交手,也不是那么容易脱出的。

眉头顿时紧皱起来,杜霜天一咬牙,却已经下了决断。

正好唐时现在的状态不正常,将计就计,就要看是谁狠得下心了。

反正道阁也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杜霜天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前,想要玩一票大的。他敢保证,六十甲子以来,像他一样成功潜伏的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心底既然已经发了狠,这个时候直接暂时从唐时的攻击之中脱身,而转向一掌拍向是非,企图阻止他开启新的大阵。只是他不去惹是非还好,现在他只这样一出手,已经让是非避无可避,逼着是非给他还手了。

是非迎着他掌风,便与他对了一掌,没想到杜霜天顿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来。

唐时站在那一边,却忽然之间一个瞬移,就到了杜霜天的背后,一笔将杜霜天戳了个对穿,收笔之时带出无数的鲜血来。

“你到底是谁?”

“我是杜霜天!”

竟然被唐时在背后暗算了一把,杜霜天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抬手捂住自己腰上的伤口,却笑得狰狞。

“怎么?小师弟,莫不是还在怀念当初招摇山上的时光?洗墨阁,师兄弟,砚壁画裳……你是舍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