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龙泽的脸色瞬间布满阴霾,冷冷出声:“宫里到底流传着哪些关于晴儿的流言蜚语?母后确定它们是自个儿传到父皇耳朵里来的吗?”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浓郁不悦,矛头明显对准着皇后娘娘,这妇人消停了几年的日子,这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想必是看着他被册立太子大典的日子愈来愈近,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拼尽全力做最后一搏。
皇后娘娘杏眸深处闪过一抹异光,唇角却是缓缓勾起一抹漂亮弧度,淡淡一笑:“老四,你这火气未免也太大了,本宫只是传达了皇上的旨意罢了,你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难不成外面那些传闻……是真的不成?”
“简直是胡说八道!”南宫龙泽的脸色顿时一阵黑一阵青,只是愤然吐出的这句话,落入他人耳底也觉得他这是恼羞成怒。
“本宫是不是胡说八道,皇上自有定论。”张皇后莞尔一笑,并不介意男人的失礼,看着南宫龙泽眼下的模样,她更是确定自己这步棋走的完全正确。
南宫彦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沉,一直沉默不语的皇甫羽晴在看见男人的不淡定后,缓缓出声了:“母后的这番话还真是让臣妾越听越糊涂了,到底是关于臣妾的什么流言蜚语,能让母后和王爷争论得面红耳赤……”
见皇甫羽晴一副淡然自若的镇定表情,张皇后杏眸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精光,女人的淡定令她惊诧,不过她认识皇甫羽晴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深知这女人的本事,不过这回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皇上面前逃过这一劫。
皇后娘娘先是察颜观色的瞥了南宫彦一眼,见男人没有出言制止的意思,于是接着唱起了主角,唇角依旧漾着浓浓笑意,凝向皇甫羽晴的方向:“都说肚里货识不破,不过……平南王妃似乎忘了,这怀胎十月的日子可是算得出来的,而且只需太医动手号个脉,就能知道你腹中的胎儿有多大……”
言外之意就像是在警告皇甫羽晴还有最后的机会坦白,皇甫羽晴安静地凝对上妇人的眼睛,云淡风轻的淡淡一笑,轻言道:“母后这话的意思……像是在怀疑臣妾腹中孩子?”
“这话本宫可没有说,而且……在没有证据之前,本宫也不会胡乱猜测,一切都让证据来说话。”皇后娘娘下意识的立直了身体,言语间流露出清高傲气,语速降慢了许多:“来人,带严太医进殿——”
严太医三个字出,皇甫羽晴注意到南宫龙泽面色骤变,冷冽的鹰眸直刺刺射向殿门方向,只见严太医被侍卫左右架持着,微微颤颤的迈步进了殿门,当眸光对视上南宫龙泽犀利的视线时,身子一软,差点瘫软到地上,幸而有侍卫架持着他的身体,才不至于跌倒。
见状,张皇后唇里逸出一声鄙夷冷笑,不疾不缓冷冷出声:“严太医,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儿吧,看见平南王就把你吓成这样?”
“皇……皇后娘娘,老臣……老臣只是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严太医的舌头也变得不利索起来,早知道会惹上这样的麻烦,那回说什么他也不会去慈心宫为平南王妃号脉,搅得他这段日子不得安宁,先是梅贤妃找上门来,接着又是张皇后和皇上,简直是噩梦连连。
“就算是死,你也得先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再断气……”皇后娘娘突然一声冷喝,透出满满戾气,坐在她身旁的皇上南宫彦蹙紧了眉头,冷冷瞥了她一眼,妇人似才意识到自己迫切的心情有些失态,赶紧闭了嘴,不再说话。
“严太医,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遍给朕听……”南宫彦冷冷出声,看来严太医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交待过一次,这一回显然是叫他来对质的。
严太医一脸的惊慌,极力的垂着头,身子也微微的轻颤,“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苍劲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还隐隐透着近乎崩溃的绝裂,不敢忏逆皇上的意思,却同样不敢得罪平南王,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再一次,严太医将之前在慈心宫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皇甫羽晴安静的凝听着,唇角的浅笑始终没有褪去,而南宫龙泽的脸色则是越来越糟。
南宫彦亦是如此,面色阴沉,不过在听严太医说话的同时,他也是暗暗地观察南宫龙泽和皇甫羽晴脸上的表情,皇甫羽晴的镇定淡然令他眸底划过一抹疑惑。
严太医的话说完了,殿内的空气如同凝固了,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眼神里闪烁着迥异光芒,南宫彦锐利的鹰眸则直勾勾的盯着皇甫羽晴淡然若水的小脸,暗哑出声:“老四,晴儿,严太医所说的话……可否属实?”
“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