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人低头沉思之际,耳畔传来南宫龙夔冷漠的询问声:“你宁可舍弃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和四弟的骨肉,可见对他用情之深,只是不知他是否亦同样这么爱你……”
“孩子是嵇禄和风灵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伤及无辜……”皇甫羽晴面若冰霜,清清冷冷出声,这个时候虽然只剩下她一人独自面对南宫龙夔,她亦毫无顾及,干脆实话实说。
不想南宫龙泽闻言,深邃幽暗的鹰眸微微一怔,本以为那个婴儿是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的孩子,没有想到这女人冒着性命之危救下的,竟然只是两个下人的孩子。
片刻沉默后,南宫龙夔半晌方才出声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冒险,值得吗?”
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冷笑,嗓音依旧清冷,冷冷出声:“每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不同,或许对你而言不值,但对于我而言,却是值得的。”
南宫龙夔深邃幽暗的鹰眸变得更加暗沉,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脸:“你是指比起本王来,你的品性要高尚得多吗?如果我真狠得下手,你早就死一百回了。”
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怔,她不明白昔日心狠手辣的南宫龙夔什么时候对自己竟然变得仁慈起来?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他掳她到西凉国曾对她做过的事。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也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如果当好初是本王先遇到你,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南宫龙夔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思考了很久才问出口。
皇甫羽晴秀眉微蹙,怔了怔,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难道这男人真的曾喜欢过她不成?
“你问这话做什么?”女人清了清喉咙,佯装淡定的反问道。
“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说出来……本王也再无所顾忌,皇甫羽晴,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南宫龙夔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额头,他自己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就一点点迷失在她那双清澈澄净的眸光里,记得那日在琼花林里见到她,她一袭素衣白裙,映衬着雪白的琼花,仿若九天仙女落凡尘,那般清丽脱俗,烙进了他的心里。
直到后来,他和苏舞订婚,和玉蝶公主成亲,皇甫羽晴的身影自始至终都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从头到尾,女人的心里却是只有南宫龙泽,渐渐地,他对四弟的厌恶也越来越深。
回过头来他再仔细想想,记得当初四弟所爱的人是苏舞,如果那个时候他愿意用苏舞做为交换筹码,南宫龙泽会不会愿意将皇甫羽晴奉手相让?
男人内心的情绪百感交集,深邃眸底的神色错综复杂的变化着,可是皇甫羽晴却是依然面色平静如水,安静的凝盯着路的前方,清冷的嗓音幽幽逸出:“多谢二皇子厚爱,只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也要讲缘份,我向来脾气不好,爱耍小性子,泽他都能够包容我,今生今世我亦别无所求,只愿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这样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原本以为在听见她这番话,以男人的脾气会盛怒,不想南宫龙夔却是苦涩一笑:“这些不过都是推托之辞罢了,其实他南宫龙泽能为你所做的一切,我一样也能做到。”
南宫龙夔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明明是来找南宫龙泽寻仇的,绑了他的太子妃,可现在……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向女人表白起来,而且还欲言不休,一副不吐不快的架势,这些年来他经历的坎坷自然不算少,经历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可在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以后,他才发现除了她,自己对其实女人根本就提不起兴趣来,不过都是利益上的棋子罢了。
“这些年来二皇子一心角逐皇位,什么时候也学会儿女情长了?还是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不会是以为仅凭你几句甜言蜜语,本妃就会投怀送抱吧?那我只能告诉二皇子,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皇甫羽晴低笑的嗓音透着淡淡鄙夷。
“如若今日被立为太子的人是我,你也会说出这番讥讽言辞吗?晴儿……如若有朝一日,本王还有机会荣登九五,一样能够做到六宫无妃,唯你为后,朝中大臣们若有谁敢胡乱觐言,本王定会第一个割了他的舌头,这样的*爱,难道还不够吗?”南宫龙夔听似平静的嗓音透着微微颤音,带着皇室贵族特有的傲气,气息令人心生惧意,却不乏感受到其中威严。
“你当真有这么喜欢我?那为了你喜欢的女人……你可否愿意放弃你的野心?”皇甫羽晴突然一反常态,水眸凝向男人的鹰眸,四目在空气中交织,那双清澈澄净眸底的探究神色不禁令男人身子一僵。
随即,南宫龙夔放缓了声音:“换作五年前,或许我不会答应,可现在你若是问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你不喜欢做皇后,我就不做皇帝。”
为了她,他竟然连最重视的江山这会儿也说不要了!皇甫羽晴不得不承认内心还是有些许的震惊,虽然她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话,可是他似乎也没有欺骗她的理由!在她这里他又能拿到什么好处,她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御玺,三也没有办法给他皇位,他目的何在?
“晴儿,从今以后,只要你愿意忘了太子妃的身份,我也愿放弃一切野心,只做你的男人,咱们俩带着我娘一起离开京城,从此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如何?”
南宫龙夔沙哑的嗓音越来越低,不过从他的话皇甫羽晴却是不能听出,男人的思绪这会儿好像已经飘远了,或许经过了这些年的流、亡生活,他也开始厌倦了。
其实皇甫羽晴非常清楚,眼前的男人能力是毋需置疑的,五年前他就拥有了强大的势力,五年后的今天,虽然他再一次失算,可更多的只能怪命运弄人,他天生就没有当皇上的命。
南宫龙夔的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此刻此刻他也正凝神盯着女人,等着她的回答,皇甫羽晴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这般荒谬的要求,她是有夫君有孩子的女人,今生今生相伴天涯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会是他南宫龙夔。
只是,女人还未来得及开口拒绝,只闻一道冰冷的声音已经抢先一步响起:“晴儿是本王的女人,除了本王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带她离开……”
一道月白色华衣袍锦从天而降,雪白的衣袂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男人熟悉的高大身影瞬间闪到快马前,拦下他们去路的同时,长臂一勾,快如闪电伸手拉住了皇甫羽晴,若有似无的淡淡龙涎香飘散,莫名的让女人一阵心安,心中一喜,泽来救她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出现,只是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看来男人的侦察水平也愈发长进了。
南宫龙夔也知道来者是谁,目光一寒,反手一掌对着南宫龙泽狠狠打了过去。
南宫龙泽已经抓到了皇甫羽晴的胳膊,岂有松手之理,劲风袭来,他拉着皇甫羽晴下了快马,急速远离了南宫龙夔,随后而至的强劲掌风打在地上,只听见砰砰的声响,坚硬的地面打出一个大洞,刹那间,尘土飞扬,迷乱人眼。
南宫龙泽拉着皇甫羽晴,稳稳落到了较远的地方,着急的上下打量她:“晴儿,你可还好?他……没拿你怎么样吧?”
皇甫羽晴轻轻笑笑:“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的么?”
女人眼角眉梢间那深情俏皮的笑意,深深的刺痛了不远处南宫龙夔的鹰眸,只见男人下一秒手掌一挥,强势的内力对着南宫龙泽再次打去。
只感觉犀利凌冽的掌风呼啸袭来,南宫龙泽挥手将皇甫羽晴推远,自己不闪不避的抬掌迎上:“南宫龙夔,咱们之间新帐旧帐,是时候该算个清楚了。”
南宫龙泽腾至半空,白色袖袍随风轻飘,手指张合之间,明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却有一道道凌厉的劲风自袖袍中挥出,以最精准的手法,最快速的招式从四面八方攻向南宫龙夔。
再看南宫龙夔,眼眸冷冽,每一招每一式透着说不出的优雅尊贵,但暗藏的杀机却能够瞬间致命,让人不敢轻视。
两个绝顶高手之间的对决,武功不相上下,没有激烈的兵器交接,没有残酷的血腥杀戮,却凶险异常,艰难异常,只要稍有分神,就会被人抓到弱点,一招落败,就是死路一条。
只是,南宫龙夔却是孤身奋战,南宫龙泽随时都有可能渗入强而有力的后援,再加上刚才与南宫龙夔同行的女人被南宫龙泽给抢走了,此时此刻男人的心情难以平静下来。南宫龙夔这一刻更是恨极了南宫龙泽,可以说是真心要置他于死地,正因为如此迫切的心情,也让男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浮燥,出招急促,很容易就露出了破绽,而被南宫龙泽敏锐的抓到细节,从男人弱处攻击狠狠拍下一掌。